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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骂骂咧咧,然而这个新来客的语气里却充满敬意,让H。M。稍稍平息了些,“我似乎感到有什么大计谋在暗中进行着。虽然你不认识我,不过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他转向了德·安德鲁,带着同样的敬意,“我刚刚和奥古斯特谈过了,先生,他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您真是太好了,十分感谢您能让我们住进来——对我这个新闻记者而言真是莫大荣耀。哦,天啊,弗莱明德!我的名字叫福勒,科伯·福勒,我是《伦敦实录》的驻法记者。”
福勒是典型的年轻人,属于那种会去舰队街【注:Fleet Street,伦敦市中心街道,拥有多家报社。】消遣的人。他喜欢条纹长裤、硬领衫、黑色的短款夹克,他脸上的笑容如此生机勃勃,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海沃德。他看起来疑心重重。
“欢迎欢迎,福勒先生,”德·安德鲁说,“我们刚刚开始玩找人游戏,找出弗莱明德以及盖斯奎特——呃,你是其中之一吗?”
“啊,抱歉,我不是。”
“你小子为什么会在那架飞机上?”莱姆斯登问道。
“跟踪你啊,先生。”
“跟踪我?为什么?”
福勒犹豫了一下:“嗯,怎么说呢,现在谣言四起,所以……”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平静,“对了,先生,顺便问下,印度人怎样了?”
“什么?”莱姆斯登说,而后便大笑起来,“这听来是个很随意的问题,对不对?我要到哪里找答案呢?呸,小混蛋!”他晃动了一下身体,“算了算了,梅利维尔,我会保持安静的。”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纠缠下去会有什么结果,”H。M。喃喃说道,“除非我们搞清楚我们知道多少,以及我们应该从哪些混蛋中找出我们想要的人。我们有很多人吗?是不是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还有一个人,”福勒答道,“他就要来了,和驾驶员一起。就剩他一个乘客了。啊,他来了!快来快来,他叫什么来着?”
我听到了门厅里回荡的脚步声,但我一直盯着福勒看,没注意周围,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是卓蒙德。哈韦·卓蒙德。”他说。
07 钢笔道破真身
以前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起来”是怎样的画面,现在它不再困扰我了,因为我终于亲身体验了。这个短语用来形容这样的过程:前一秒你还平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下一秒钟连你自己都说不清原因,却发现自己突然站起来了!而这之间完全是头脑空白,你自己也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算是深有体会了。
他站在大厅门口,带着恐怖的气息。犀利的目光转动着,来回扫视屋子里的每个人;他虎背熊腰,脖子向前突出,略微发棕的胡须向上翘着。他一个胳膊夹着圆礼帽,手放在雨衣的口袋里。
“我们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避风港啊,我应该感谢哪位?”他说。
他这些话已经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了,更奇怪的是,他望了望我,然后又看向别处,似乎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
突然出现的家伙把H。M。也搞得有点迷糊,他闭了会儿眼睛,然后缓缓地说道:“卓蒙德先生,可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从哪里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从飞机上来的啊。难道你没看见我?”
“你的意思是你坐飞机从马赛来的?”
卓蒙德充满怒气地看着他,说:“我当然是坐着那架飞机从马赛来的。有什么问题吗?难道这也犯法了?”
“啊,小伙子,别发怒、别发怒。不过是有些事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然后才能继续解决我们的问题。看看那个家伙,”H。M。指了指我,问道,“你以前见过他吗?”
“不认识。怎么了?”
“看这里,”我说,“大概一小时前,你有没有开着一辆红色的瓦藏行驶在莱维路上?你记得么,我,嗯,借了你的钢笔?”
卓蒙德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脸色有点儿变化,然后他又看了看H。M。,静静说道:“梅利维尔,这家伙是不是疯了?或者这是你们搞的什么玩笑?这都是什么鬼话?难道你们要告诉我,我没有坐在那班飞机上?哦,上帝啊,拜托问问这里的人,随便哪个都行!”
“我可以肯定的是,他一路上都坐我对面。”海沃德说道,“但这争论到底怎么回事?”
福勒卷卷的棕色眉毛下面,那双深邃的眼睛充满好奇,他仔细端详着H。M。,继而说道:“是啊,你或许能向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和卓蒙德先生一路都在交谈,我们还尝试着要修修飞机上的无线通讯设备。”
周围一片寂静。
德·安德鲁看着我,比先前更加礼貌地说:“先生,我不是有意要怀疑你的话或你的人品,而且我也听过亨利·梅利维尔先生的大名,我也相信他的话和他的人品。嗯,我想说的是,似乎你所经历的事情,远远不只在什么路上遇到了一个什么人这样简单。首先你说你袭击了一个要抢劫你的警察,然后你又从这位先生身上借了只钢笔,而他那时却在天空飞行。嗯,你还有什么要对我们说明的吗?”
我完全没去听他的话,我的精力全都集中在这个自称哈韦·卓蒙德的家伙身上。经过一番审慎观察,我能确定,无论他是否是真正的哈韦·卓蒙德,他都不是我在路上碰到的那个人。
这使我得以断定,站在我们面前的家伙是冒充的。他冒充得非常好,但不管怎样他都是冒充的。两个人在外貌上有些细微差别——他的脸更瘦削,下颌没那么突出,厚厚的棕色头发下的颧骨更高——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整体感觉不同。严肃的面孔下面是厚厚的面具,着急的神态和大摇大摆的姿势都是装出来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隐藏在面具背后的那面孔,让我感觉比莱维路上遇到的卓蒙德要危险许多。似乎是某种智慧的力量,我能感到他隐藏起来的笑容。这着实让我倍感紧张。
而问题就是,哪个才是真正的哈韦·卓蒙德?我不认为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是真的,路上遇到的那个是假的,但我不宜乱下结论。这家伙不管怎样都想掺和进整个事件,却扮演了一个不怎么恰当的、有些愚蠢的角色。会不会是弗莱明德?反正不管是谁,眼下都不宜揭穿他的身份,而要将计就计,看看他做何反应。若非看到这家伙出现在这里太让我意外,我刚才也不会如此失态,现在麻烦有点大了。
我说:“卓蒙德先生,您能接受我诚挚的歉意吗?您出现得有些突然,让我很吃惊,仅此而已。我在路上遇到的那个人看起来和您像极了——”
H。M。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说:“我很高兴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了,小子。”他吼道,“毫无疑问站在我们面前的才是卓蒙德,我们应该知道的,不是吗?至于路上那个人,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吧——”
卓蒙德好奇地盯着我看,他似乎正思考着什么。
“没关系,”他边说边做了个生硬的姿势,“我们不提这个了。我只是对刚才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有些好奇,你说你遇到了一个想要冒充我的人?”
“不是,不能这么说。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
“那他现在在哪里呢?”他急促地问道,声音听来很刺耳。
H。M。的笑声打断了他:“这就是混乱的地方。我们非常有理由相信他会到这里来找麻烦。德·安德鲁先生已下令,若看到他就把他赶出去。就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命令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好。”德·安德鲁考虑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我是应该把这个命令收回来了,卓蒙德先生,见到这人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有。”
我们堡主的语气依然非常温和:“好,我想现在有必要让您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对这点您应该也没异议吧?”
“当然。等等,我想不如我们先把整个错误忘掉吧,应该——”
“我想您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堡主打断了他的话。
似乎陷入了僵局。H。M。坐了下去,拿出自己的空烟斗放进嘴里,嘴巴一动一动好像抽烟一样。德·安德鲁保持着微笑,直勾勾盯着卓蒙德。
“请理解我,我不是要来做裁判的,看看布莱克先生和卓蒙德先生谁在说真话。可能这两者之间都没有冲突。但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一个解释,即便布莱克先生似已承认是自己犯了错误。你看,就像我刚才说亨利先生非常相信布莱克的故事,可不久后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错了。”
H。M。用自己的空烟斗指了指德·安德鲁。
“你简直就是引火上身,”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