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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随之僵硬了,我知道自己坠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我和那个真相永久地埋葬在一起,没有人打扰,我终于可以去慢慢解读了,在这个时刻我竟然兴奋起来。
好了,这就是即将出现的悲壮的一幕,为了寻找到所谓的真相,我心甘情愿,如果能够再活一次,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然而想象中的情景并未出现,那个恐怖的人形不见了,隔间里没有骇人的场面。
我摸了摸脖子,平滑干燥,没有血流如注,更没有锋利可怖的牙印。
奇怪,制造声音的家伙去哪了?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我走进去,推了推隔板,没有松动的迹象。我忽然觉得那个东西就在我头顶,随时会落下来,我踉跄地后退一步,用手电筒照向天花板,上面只有发黄的墙面,几根火柴棍孤零零地立在墙体里。
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我屏住呼吸听了听,居然在隔壁,很显然,在我推开门的同时它从隔板上爬了过去。
我顾不上恐惧,一脚把第三扇门踢开了,黑乎乎的一团东西像变魔术般在我眼皮底下跑掉了,我弯下腰搜寻,脑袋几乎碰到地板上。
在卫生间的一角,有两双绿色的眼睛盯着我,我慢慢地把手电挪过去,光柱在黑暗中抖动。
两只肥硕的老鼠蜷缩在墙角,灰色的皮毛沾满了污物,它们嘴里发出尖锐的怪声,细长的爪子相互揉搓。其中一只大概有二十厘米长,肚子拖在地上,一对突起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看得我浑身发痒。
我站起身,觉得喉咙发酸,胃里开始扭曲翻腾,我捂住嘴,尽量调匀呼吸。
站了一会儿,我的余光发现卫生间门口立着一个人形,个头很高,一动不动地站在门框间,它的肩膀以下是空的,居然没有手臂!
我的精力全放在老鼠身上了,全然没有觉察到身后的异物。
我转过身,与人形面对面,慢慢地举起手电筒,我先是看到一件绿色的睡衣,然后是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孔,我们相对而立,那两只老鼠趁机溜走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对方开口了。
“是彭斌吧。”我关掉手电,对他说,“你走路怎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的注意力根本没在我身上。”
“你刚过来吗?”
“有一会儿了。”
我走出卫生间,在水房的灯光下我看清了来者,果然是彭斌,他还是老样子,一双手插在睡衣口袋里。
“我看到两只老鼠,个头比猫还大。”我没话找话说。
“我知道,它们是我的朋友。”彭斌怪腔怪调地说。
“你和老鼠是朋友?”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猫狗能成为人类的朋友,难道老鼠不行吗?”彭斌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我不想与他进行一场徒劳的争辩,“我兑现了承诺,下面该怎么办?”
彭斌眼珠子动了动,压低嗓音说:“时间还未到,你先去我的房间吧。”
“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看到彭斌阴晴不定的表情,我临时改了主意,“我待在302房里,听到脚步声后我们一起出来,你觉得如何?”
“为什么要分散力量?”
“这样的话,我们就更有把握抓住它。”我的解释十分勉强,完全经不起推敲。
“也好。”彭斌眨了眨空洞的眼睛,竟然同意了我的建议,我注意到他的右手在口袋里动了一下,像是有把枪对着我似的,“我们前后夹击,一定要把那个该死的东西堵在楼道里,我倒要看看它长了几条腿。”
“我尽力而为吧。”我无意中说了实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今晚一定会无功而返,回到宿舍楼枯守是彻头彻尾的一个错误。此时此刻,我忽然感到身心疲惫,胳膊不由自主地撑在水池的一角,虚弱地说,“我累了,你自便吧。”
“你病了吧?”彭斌的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就像一块冰。
“我回房间了。”我推开他的手,彭斌用力咂了一下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不会在屋里睡觉吧?”彭斌不放心地在后面问。
“要睡觉我犯不上来宿舍楼。”我没回头,只是摆摆手,算是向他打招呼了。
彭斌咕哝了几声,像是在抱怨。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302室,没有开灯,直接躺到床上。月光静悄悄地在地板和家具上滑动,时间走得很慢,好像不情愿与夜晚告别。
床上有一股尘土的味道,只要我一动,鼻子就开始发痒。
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躺在蒋梅绣的房间里,我抚摸着旁边的写字台,粗糙的木纹让我回忆起曾经美好的日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袭上心头,我觉得自己永远不可能找到凶手,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人再想起它。当我们逐渐变老的时候,宿舍自杀事件会自然而然地从大家的脑海中彻底删除掉。
我闭上眼,黑暗刷的一下子盖在我身上,没过多久,我进入到似睡非睡的模糊阶段,周围的家具浮到半空,在我头顶上转来转去,一如魔幻片里的神奇片断。
楼道里一片寂静,哪里有畸形的脚步声?
我大概是睡着了,呼吸平缓,全身放松,种种烦恼暂时离我而去,我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楼道里好像有声音,由远到近,好像是脚步声,很慢,以一种特殊的节奏朝我的房间走来。我想坐起来,但身体却僵硬得如同一块朽木,我的心乱成一团,仿佛有一群蚂蚁在上面爬动,我歪着头看着黑漆漆的房门,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脚步声终止在门外,然后就再没声音了,我和那个人只隔了一层门板,门锁是坏的,对方可以推门而入。我在等,门外的人也在等,双方都很有耐心。
我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于是我慢慢地坐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我手忙脚乱地穿上鞋,从手包里取出十字改锥和手电筒,随后一步一顿地向外走,我奇怪彭斌为什么没有出来,或许门外的人就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搞的鬼,我竟然相信了他,现在想来真是不可思议。
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我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没听到任何声音,对方此时是不是也在听屋内的动静呢?
世上真的有鬼存在吗?我从不相信,但现在,我开始动摇了。曾文书不会平白无故地被吓疯,那串畸形的脚步声也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我深吸一口气,想方设法让身体松弛下来,我不愿猜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回避也许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我扣住门锁,然后用力一拉,一阵风迎面而至,房门开了。我举起手电,一道光及时地射了出去,飞尘在光柱间上下翻腾。
一道强光打在墙上,我面前空无一物,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听到了脚步声,难道是我的肉眼看不到对方吗?
我惊恐地用手电在楼道里乱照,晃动的光柱把黑暗搅动起来,我发狂似的走到尽头,接着再走回来。
忽然,我听到了脚步声,在水房的方向,我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黑影在门口晃了一下,转眼间就不见了。
我用改锥尖轻轻地敲了敲彭斌的门,里面没有回应,这下我明白了,那个所谓的鬼一定是彭斌伪装出来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贴着墙根走到水房门口,然后探出半个脑袋向里面张望,那个水龙头又松开了,下水管被堵住了,水溢出来。
我走了进去,拧紧水龙头,脚踩在水上啪啪响,我的位置已经暴露,没必要再隐藏下去了。我不紧不慢地踱进卫生间,站在小便池旁,手电光柱轮流照在四扇紧闭的木门上,室内静谧无声,我不能确定彭斌躲在哪个隔断内。
“别装神弄鬼了。”我对着那四扇门说,“赶快出来,我早就看到你了。”
彭斌没有出声,我当然也没敢轻举妄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装束肯定有了明显的变化,可能戴了一个恐怖的鬼面具,又红又长的假舌头含在嘴里,一块破破烂烂的黑布取代了那件翠绿色的睡衣,总之,只要我拉开木门,他就会以一种极为意想不到的方式吓唬我,在他的设计中我的下场一定比曾文书还要糟糕。
不过很遗憾,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彭斌就像是一位露出破绽的魔术师,不论他在台上如何卖力表演,底下的观众也不会叫好。
“我知道是你。”我几乎是笑着说出来,“你的那套把戏失效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出来吧。”
某扇木门后发出低沉的声音,彭斌在犹豫,看来他并不愿意过早地暴露身份。
好吧,让我们以最尴尬的方式见面吧。我走到第一扇木门前,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将其推开,手电光柱照进去,与之前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