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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月又看了夏侯梓一眼,两个人相视的瞬间,那古怪的眼神让无锡似乎懂了什么。
嘴角深深扬起,无锡精明地顺水推舟道:“在下近几日为王妃选了一支曲,非常适合你,名曰:梦仙子。”
“梦仙子?名字好美。”
无锡吟道:“仙子何方兮,吾之欲求。仙子眼前兮,吾意朦胧。有月皎洁兮,顾盼反侧。月影迷离兮,暗香如梦。此乃迷梦之仙子也!”
“迷梦仙子……”司徒明月顺着辞意陷入沉思,又由衷称赞,“意境更美……”
无锡又笑:“此曲是为王妃所作。”
“为我?”
“这首词出自一个典故。相传汉王曾在睡梦中见到了美丽的月神,立即为她倾国的容颜所打动,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爱情。可一觉梦醒发觉原来只是一个梦,于是常常在月色迷离的夜晚饮酒感叹……”
“窈窕美丽的仙子啊,你究竟在何方,我是多么想追求你的美好的倩影。那一次梦中相遇,你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坎,每当夜晚来临,仙子的容颜仿佛就在眼前,才发现自己已经醉了,意识朦胧。我望着那天边皎洁的明月,释放着银白清冷的光辉,左盼右盼在半醉半醒中辗转反侧,只等你再一次出现,可惜月影永远是如此扑朔迷离,徒剩下月桂花的清香四溢,时时刻刻提醒着沉醉的自己,那一场相遇是多美深刻难忘的幽梦。”
语毕无锡落座于琴旁,在司徒明月怔忪之际,袅袅的韵律轻纱般地飘渺升起,缓慢迟疑,朦胧辗转。
好美好美的故事,司徒明月深深被故事打动了,“这真是月夜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心绪很快便陶醉到无锡炉火纯青感情丰富的琴音中去了。
她听到有月光倾泻而下,她看到有仙子徘徊于银辉屏障,她预见远处山峦起伏,正有一个男人从山上而下向自己走来,但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只感到他在对她笑。
然后他越走越近,穿过旷野平原,绕过涓涓小溪,逐渐向她走来。
司徒明月沉醉在这个梦境里。
专注地望着远处不断向她靠近的人,感到那个人很高大,步伐很坚定。
他的轮廓很熟悉,周围环绕着金黄色的灿烂的光晕。
倏尔一个头影闪过,是他,是夏侯梓!
这个念想顷刻间把她从梦境里拉了出来!
无法抑止地心跳悸动着,这令她百感莫名,她是怎么了?听支曲子,脑袋里都能想到夏侯梓!
晃了晃头,甩开迷惑的思想这才察觉无锡是有意居心,故意借梦仙子这个曲子暗喻自己和夏侯梓。
转头看去,夏侯梓正深深遂遂地凝望她,四目相对。
本来要说出打断的话,突然发觉哑口无言!
他们都明了了无锡的用意,夏侯梓似乎也沉浸在某种微妙的情绪中,静静地思考着什么。
她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夏侯梓……
夏侯梓没有笑,也没有了志在必得的姿态,而是和她一样充满了不确定。
他的眼他的脸,处处是渴望和沉迷——
好像在告诉她,相信我,一切都是真的!
可她知道那不是真的!不是!一切都是假的,是假象!
所有的一切,他的眼神,他的柔情,他的宠溺……每一样都是骗人的……都不属于她……
他的眼睛虽然在看她,但他看的并非是她司徒明月,他看的该是纳兰若,她只是替身!
他在透过她的身躯怀念死去的心爱的王妃。
司徒明月猛然间惊醒过来,一直以来心头的疑问终于解开了,想通了。
她懂了,为什么夏侯梓千方百计地留着她?司徒明月这才想明白,弹琴唱歌,跳舞女红都是纳兰若那种贤淑女子会的。
他只是在从她身上找一个熟悉的影子,通过活人缅怀死人!她司徒明月不过是个死人的替身而已!
替身!
是怎样的深爱令夏侯梓不遗余力要将她改造成第二个纳兰若?
不惜高额代价换她一个替代品?
没错,替代品,她是替代品,夏侯梓悼念纳兰若的替代品!
为了把她改造成另一个纳兰若,不惜用血石为代价,值得吗?
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和夏侯梓是一样的,他们是多么相像?
夏侯梓付出血石,一切为了心爱的女人,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
而她付出自己,一切为了莫飞雪,一个抛弃了自己的男人。
多么可笑的两个人!最傻的两个蠢货!
多情不似无情苦,一丝还成千万缕。
原来就是这样伤痛的感觉,这么痛,这么痛……
比撕心裂肺更残酷。
……
夏侯梓是怎么了?
真讨厌,现在,连上女红课舞蹈课他也来旁听!
只要办完公事就来看,看她在霜飞燕的指导练习各种针法,看她在吟秋的摆弄下做各种妩媚的姿态。
司徒明月总被他宠溺的注视弄得红透脸,可奇妙的是,她反而不笨拙了。
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甚至在人前亲自给她端茶倒水,娇宠地擦汗。
他使她出了名,让她变成无人不知的名符其实平兴王夏侯梓的宠妃!
☆、抗拒
他也不白听,到了晚上复习课业,当司徒明月绣小东西用错了针法,夏侯梓能点出来,当她忘记了舞蹈动作,夏侯梓能记出来。
究竟是她在学,还是他在学?
其实夏侯梓非常忙,但只要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每晚都要坚持陪她练一会琴。
这些时日朝中事情冗杂,他更是忙,练过琴,司徒明月睡了,他才继续办公熬到后半夜,偶尔回房看她一眼,偶尔回房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小明月……小明月……”
有一次半夜,他以为她睡着了,她闭着眼装睡,就听到夏侯梓这样叫她。
然后他坐在床边傻兮兮似地自言自语:“迷人的小家伙,可爱的小月亮!”
司徒明月觉得这样的夏侯梓很好笑,居然也有这么有趣的举动!
然后他开始吻她,手也不规矩起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身上,叫她不知该继续装睡还是该立刻醒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她的睫毛因为紧张开始微微发颤,手心也冒出汗来。
夏侯梓的手掌落在司徒明月的手,她感到他在细细地轻吻她的手指,那个位置白天不小心被针扎的流出血,她当时明显看到夏侯梓眼角眉头皱了一下。
司徒明月暗自嘲弄,这连伤都算不上,夏侯梓何必呢?
又听闻夏侯梓低缓地说话,像说给睡着的人听,却更像说给自己。
“每天都有事可做,是不是就不寂寞了?我希望你的生活充实一些,忘掉那些打打杀杀。”
“最好,也忘记他……”
“我的小明月不该是杀手,应该是活生生的人。有怀抱可钻,有肩膀可靠,有家可回……有丈夫给你发脾气!”
“如果莫飞雪有我待你十分之一好,我绝不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他埋没了你率真的性情。”
司徒明月怎会料到,夏侯梓今晚竟说出这么多心软的话。
这样的话让夏侯梓都不像夏侯梓了!
在她印象里,他是一个讨厌强势的喜欢自作主张的王爷,骄傲跋扈,不可一世!
在她心目中,她是他的猎物,自己吃尽了亏,受尽了委屈,他也不会多眨几下眼睛!
可是突然,猎人的柔软居然把自己触动了!
她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她有自己的弱点。
其实她很渴望这样温暖的话,在她内心深处一直都向往着能向平凡女子那样过简简单单安稳快乐的生活。可她轻松快乐的时光从五岁被莫飞雪收养那一年就结束了,然后就跟了莫飞雪走进杀手生涯,搏命为生。
十几年来的孤单寂寞,竟被一个敌人仅仅几句话给道破……
泪珠不受控制,便有了下坠的趋势,她没想哭真的,哭是脆弱的表现,但是……
“你……”夏侯梓顿住。
晶莹的东西从司徒明月的睫毛处淌下,隐没入枕头里,微弱地,她还哽咽了一声。
任夏侯梓抹自己的眼泪,可他越抹自己委屈的越厉害,终于坐起身,抱着自己将脸埋入膝盖抽噎起来,如困顿寂寥的小兽。
“我这是哪里又说错了,惹得你哭……”夏侯梓竟显得手足无措。
“夏侯梓,你凭什么?”司徒明月烦躁地指责,近日以来的压抑忽地像酒精燃着心头,一鼓作气地全窜了出来!
“抓了我,羞辱我,现在又坐在床头说好话?我不稀罕!在你眼中,我司徒明月就是这么好哄骗的么,我恨你,我讨厌你,恨不能立即杀了你!”
夏侯梓厚着嘴脸笑抬起她低垂下去的脸庞,耐心哄着:“好,你恨我,想怎么恨就怎么恨。”
她怔忡片刻,百感莫名。
“为什么对我这样好,我已经习惯孤单了!为什么要卸下我的伪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