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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按下开关,玄关处的灯骤然亮起,暖黄的灯光却照出一室清冷。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尤桐走到窗台边,开了窗户,让外面清新的空气流进来。
她放下挎包,简单地清洁了一下房间,然后洗了澡,走回卧室睡觉。
被子凉凉的,她钻进去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在餐厅里没有吃东西,肚子有些饿,可是这里没有吃的,而且她也不想吃,就这样又饿又冷地闭上了眼睛,渐渐睡去。
晦涩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台上一盆上次她搬家时不方便带走的吊兰静静绽放。
睡着睡着,她仿佛嗅到了兰花的香气,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朵花,只为灵魂而开,开在漫长的光阴里。
◎◎◎
第二天早上,尤桐早早地就起了床,在六点半的时候她给容琛打了电话,说要请假一天,听闻话筒里容琛慵懒的声音似乎是还在睡觉,她说了抱歉后便连忙要挂断电话,容琛却一下子清醒过来,急切地问她为什么请假,她谎称自己一个亲戚生病住院,她要去看望,容琛善解人意地准许了,并代为问好安康,她说了谢谢后,才放下了手机。
七点钟的时候,楼下驶来一辆银灰色的车子,车里的人正是黎远航。
尤桐下楼后直接坐上他的车子,两人一起赶往医院。
黎远航告诉她赵婉华已经从黎家出发了,估摸着会比他们早到医院一会儿,尤桐点了点头,心里愈发地紧张。
抵达医院后,黎远航带着她直接到了一个高级的单人病房,房间的门虚掩着,隐约可以听见里面轻轻的说话声。
赵婉华已经换上了病服,黎佳期正在帮她梳头,黎洪涛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叮咛,告诉赵婉华不必紧张,做穿刺不痛的。
穿刺是将穿刺刺入体腔抽取分泌物做化验,向体腔注入气体或造影剂做造影检查,或向体腔内注入药物的一种诊疗技术。
三个人浅浅交谈的样子,是那样的温馨,那样的幸福,完美的一家三口。
尤桐的眼角蓦地酸涩,这就是她这些年来不去黎家的原因,除去黎佳期对她的欺负,她更受不了的其实是这种被排除的滋味儿。
黎远航轻轻敲了下门,尤桐立即咽下苦涩清愁,随着他一起踏进病房。
“来了啊!”黎佳期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尤桐没有理会,只是礼貌地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朝着黎洪涛问好,“黎叔叔。”
“嗯。”黎洪涛礼数周全,沉声说道,“坐吧。”
尤桐轻轻地坐在了一旁,黎远航也坐下了,在她的对面。
医生为赵婉华安排做穿刺的时间是八点,还要再等等,她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面色上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尤桐便努力将话题引往别的方面,说她的考试,还有工作什么的。
赵婉华忽而问道,“小桐,你现在的上司换成容琛了是吗?!”
“是的,妈妈。”
“容琛……据说风流倜傥的,好像很花心的样子!小桐,他不会对你出手吧?!”
“妈妈,你说哪里去了,他只是爱开玩笑。”
“那就好。”
尤桐心里面三分欣喜,妈妈会担心她呢!而另外的七分沉重是,对她出手的人不是容琛,而是……容尉迟。
聊着聊着,就快八点了,护士进来通知让病人提前去洗手间。
“妈妈,我陪你去。”尤桐主动说道,赵婉华点了点头。
尤桐扶着赵婉华起身,然后去了洗手间,高级病房里是带卫浴设备的,洗手间在门口的一角,很近,尤桐没有拿包。
而巧的是,她的手机就在这时候震动响起。
尽管没有铃声,但“嗡嗡”的节奏还是引起了一旁三人的注意。
黎佳期翻了翻白眼,“吵死了!”有一股想翻开包包按掉手机的冲动。
黎远航斜眸瞪了她一眼,黎佳期才只好作罢。
手机持续地震动着,对方似乎不肯罢休,执着得可怕。
黎洪涛发了话,“佳期,你去叫一下尤桐。”
“我?!”黎佳期瞪圆了眼,不愿意。
“让你去你就去。”黎远航也开了口。
黎佳期气得一跺脚,恼怒地站起身,奔向了洗手间的方向,到了门口,轻轻敲了下门,“尤桐,你电话响了!”
“呃,知道了,谢谢!”
不一会儿,尤桐扶着赵婉华从洗手间出来,她拿起包包掏出手机,一看,脸色微变。
是容尉迟打来的。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一下。”说着,她快步走出病房。
黎佳期不屑地嘀咕着,“神神秘秘的,一定是男人打来的!”
一旁,黎远航瞳孔蓦地一紧。
◎◎◎
走廊里,尤桐深呼吸了口气,轻轻地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儿?!”容尉迟冷凛的声音传来。
“医院。”她轻轻回道。
“你病了?!”容尉迟明显一愣。
“不是的,我一个亲戚住院,我来看看。”
“什么亲戚?!”他继续追问,显然是想刨根问底。
尤桐握着机身的手微微捏紧,她不想说,“这是我的私事。”
“你的人都是我的,你所有的事都跟我有关,你没有**,懂?!”犀利地言语穿透耳膜,刺入心里。
尤桐咬住了唇,沉默。
“回答!”
“我……我妈妈生病了。”
时间一下子静止,电话那端容尉迟蓦地一怔,忽然记起上一次在台南的医院里,他在走廊里听到了关于她身世的秘密,无需多言,他也可以猜到她的妈妈应该是改嫁了。
“你昨晚找我是为了这件事?!”
“嗯。”
容尉迟半晌不语,冷峻的脸庞上愈发凝寒。
尤桐也咬紧牙关,她知道他可能是同情她了,可是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的身份要比他所想的尴尬的多得多。
不知道是谁先挂了电话,反正渐渐地,就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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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喜欢谁
( )谁喜欢谁
台南,容氏分公司。
“总、总经理……开会的时间到了。”新晋的秘书轻声提醒着,望着书桌前那个低气压的英俊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上写满了冰寒,吓得她都不敢大声喘气。
总经理是个工作狂,天天加班到深夜,有时候干脆直接睡在办公室里,害她身为秘书也要跟着加班,看着那些如雪花般飘来的高利润合约,她也很欣喜,毕竟公司赚钱了,员工才有福利,可是这个钱她赚得胆颤心惊。
昨天晚上,又是加班,她困得走路都打瞌睡,一不小心就把咖啡泼在了总经理的衬衫上,当场被瞪到头皮发麻,然后总经理不得不去沐浴更衣,手机就放在了会议桌上,正巧有电话进来,她犹豫再犹豫还是接了,然后又被一记凌厉的眼神射中心脏,她暗暗想自己可能距离被开除没几天了,毕竟她前面已经被“冻死”三任秘书了。
天知道总经理是在台北受了什么刺激,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一直没好脸色,只会拼命工作,而且还特别容易发怒。
现在整个分公司的人,都过着忧心忡忡的日子,最害怕的就是开会的时间,总经理不满意的时候不会拍桌子大吼大叫,只会用一双锋利如刀的眼神扫向你,刮得人瑟瑟发抖。
新晋的秘书汇报完毕,怯怯地退了下去。
容尉迟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那标准A4纸上的文字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凝着寒气的黑眸,再次瞥向一旁的手机。
明明已经挂断了许久,但他仿佛还可以听闻到她浅浅的呼吸,带着一丝压抑的轻喘,一下一下地撩动他的心弦。
该死!
“啪”的一声,文件被拍在桌上。
“总经理……开、开会了……”秘书再一次胆颤心惊地来催促。
“取消。”薄唇里幽幽吐出两个字。
什么?!
秘书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压缩今天全部的行程,能取消的全都取消,我要在下午四点之前离开公司。”说完,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台南那秀丽与都会完美结合的城市景观,眼神深邃,如一川烟草。
◎◎◎
台北。
尤桐大半天都呆在医院里,赵婉华早上八点做的穿刺,前前后后历时一个小时零十五分钟,虽然时间不太长,人也没有像是动手术那样遭罪,但是等待病例检测结果的过程却是煎熬的,如果是良性的,那就还可以稍稍放心,切除肿瘤就行了,可如果是恶性的,那真是想都不敢想,就算现在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