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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闻言坐下,拈了一粒白子,正视棋盘,既不能两全齐美,两个风穴极好的活眼,却只能抱住一个,破局之人都想完美无缺,苦苦寻觅两全之策,古往今来还真没人破得此局。
韩嫣心道,她也不是什么能人,短时间怎么能破棋局,先贤都无能为力的棋局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完全,况且她也没多少时间可以耗,所以她胡乱落了一子,一子落下,两个活眼果然一生一死,再难成双,局势也瞬间颠倒,本来白子双胜的优势立马不复存在,黑子占了绝对的先机。
韩嫣自思,棋局已然不能完美,至少不能输,于是集中心力应付,一来一往,到最后,竟以半子的优势赢了黑子。
完事后,韩嫣转头对师太玩黠一笑道:“师傅只让我破局,可没让我一定要两全,我这样也算是过关了吧。”
师太一听愣在当场,韩嫣也无暇顾忌,起身告辞匆匆而去。
半晌,师太和周遭弟子方醒悟过来,都说是‘无双’,他们还死死纠缠于如何‘双全’,怪不得那么多年来一盘棋都无半点进展,他们在‘舍得’和‘舍不得’之间徘徊,不敢轻易落子,若干年的纠结却不如韩嫣的一念之间。
世事无完美,遗下憾,方能得道飞仙。
林间绿意点点,灵光浮现,知道曙光普照,方才寻不找踪迹。
韩嫣揉着还有些生疼的头坐起身来,第一反应是摸怀里的药瓶,见药还在她才安心,昨夜出了尼姑庵后便在山林间迷了路,也不知怎么就睡在这里,还好马匹就在身边,她已然又耽误了一日,若没了马要她怎么赶路。
起身时手碰到某个东西,发出几声弦音,韩嫣侧头低看却是把琴,若没记错是昨日师太所弹的那把,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呢?韩嫣抱起琴再四下张望,当时就吓的脸色苍白,她居然就睡在一处古墓旁,墓很整洁,料是经常有人打理,墓碑上并无墓主人的记载,只有几句话:
无双棋,无双琴,
无双人破无双局。
正当韩嫣惊讶时,墓旁的洞穴中游弋出一条白蛇,比碗口还粗的蛇身尤其吓人,韩嫣当即腿都软了,脚就像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蛇本凶兽,可这条蛇的眼神清明并不具兽性,在韩嫣身侧徘徊一会儿后忽的咬上韩嫣肩头,韩嫣吃痛,本以为要死了,等疼痛过后,也没有什么不妥,再去寻那条白蛇时早没了踪影,韩嫣不敢多留,抱了琴上马,慌不择路下,顺着小道疾走。
等回归大陆时她才松了口气,此时才觉得自己浑身一片冰凉,她也不太在意,心想许是惊吓过度所致。
经过一番折腾,韩嫣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顺着大道又行了一段路,才在路边寻到一处凉茶铺子,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穿小路已经赶到大军的前方,这条大军必经的大道两侧,临近城镇处,还能看见前来欢送的百姓。
韩嫣静不下心来等待,驾马沿路往回寻去。
琴音漫漫,听在铁心兰的耳里,能够感受到弹琴的人一双素手拨弄的不是琴弦而是他的心弦,他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驾马寻声冲到队伍的最前方,却见韩嫣一身素衣抱琴坐在马背上,铁心兰尤为惊讶,快一鞭打马来到韩嫣身侧。
“你怎么来这里?”铁心兰疑惑道,心里有些不踏实。
突然被铁心兰这么一问,韩嫣不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是万万不能,于是随便扯了个谎:“想你呗,赶来再送一程。”
“还抱着琴?”
“不行啊!”韩嫣有些不耐烦,从怀里掏出瓷瓶递给铁心兰,又扯一慌:“欢哥给做的强身健体的药,就一颗,让你吞了。”
铁心兰不疑有他,当下服了药,韩嫣亲眼看见他吞了下去,心里一块大石才算落下,算算日子,离毒药发作还有半日,她已没有时间赶回去找父兄再要第二颗解药,生离死别前,她总觉得自己有太多的话要说,她舍不得离开他,无法言语的舍不得。
她恨,恨相逢太晚,恨相聚太短。
离情依依,千言万语破口而出的只是那一句‘保重’,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摸铁心兰的脸颊,下一瞬却被铁心兰执住手握在他温暖的掌中。
“怎么这么凉?”铁心兰边说边用手去触摸韩嫣额头,仍然是冰冰凉。
“骑马赶了那么长的路,被风吹的吧。”韩嫣不以为意。
两人又骑马并行,到了最近的城镇,铁心兰才命城中的知县派人护送韩嫣回尚京,他总觉得她有什么事瞒着他,却无暇细问,想着等以后一定要来个‘严刑逼供’,瞧她今日神秘兮兮的,样样可疑。
还在话别时,一道圣旨传到军中,命铁心兰交出手中兵符,铁心兰不从,质问来使为何会传这样的圣旨,传令官将皇后所犯罪行一一口述,此言令军中众将皆是一惊,这位传令官是韩墨的爪牙,自是趾高气昂,嘴里将已是阶下囚的铁心竹辱没到极点,别提有多难听。
铁心兰本就年少气盛,他怎能允许别人侮辱他大姐,一气之下拔了腰间佩剑将来使斩成两段。
韩嫣没有料到,她父兄已然走到这一步,又见军中众将因传令官所说的铁心竹的通敌叛国之罪对铁心兰也有所怀疑,有心想要把事情说出来,却在开口时涌出一口鲜红,浑身疼痛难忍,五脏六腑都在绞痛。
“嫣儿,你怎么了?”铁心兰当即慌了手脚,抱着颤抖不已的韩嫣,心跟她的身体一般陷入冰凉。
“真是痴情的女子,明明有解药可以自保,却给了你。”说话间已走近一人,正是南宫珏,本来他是来等铁心兰暴毙后接替他的职务,却在看见韩嫣后便知现在这个结果,真是让人嫉妒,这一段舍命相护的情谊。
“把话说明白。”铁心兰怒喝,言语中有着冻人的冷然。
一句句透心凉,从御赐的美酒开始,就已经注定。
南宫珏话刚说完,他所带的人已杀了进来,目的就一个,杀铁心兰夺兵权,除了铁家亲兵奋力相抗外,其余的兵将都不敢动弹,毕竟先前已有圣旨,他们是皇帝亲兵,当然听皇命,只得袖手旁观。
铁心兰将韩嫣安置在一旁,领了自家亲兵厮杀,兵对兵,将对将,他将所有的激愤都放在手里的一杆枪上,挡他者死。
和南宫珏再度交手,铁心兰招招尽是杀机。第二次败给铁心兰,南宫珏只承认是自己太过大意,只是没料到他的内力居然在几日内突飞猛进。不过这一次他有备而来,定不会再失手于他。
论经验铁心兰实在不比南宫珏,硬生生的吃了不少亏,南宫珏招式虚多实少,有很多铁心兰都把握不住,铁心兰一心只有韩嫣的安危,不想和南宫珏纠缠,故意让他一掌,在南宫珏一掌袭向他身体的同时,铁心兰瞬间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锁上南宫珏的咽喉。
“给我解药。”铁心兰喝道。
“没有。”话音稍顿,又补充一句:“就是有也不给你。”说完面露邪笑,他一向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这般的生离死别他看着才有意思。
一声分经措骨的声响,邪笑顿时僵住,再无法张扬。余下的残党也被全部歼灭。
铁心兰也因受了内伤,吐了一口血腥,而他却像没事人一般用衣袖擦擦嘴角回到韩嫣身边。
韩嫣一直提着一口气不咽下去,就等着铁心兰回来,好不容易盼到他来到身边,却见他用剑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如注,他将之送到韩嫣嘴边。
“喝下去。”铁心兰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能留她一时算一时。
她吞下去的是血,涌出来的却是泪,她始终不能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她想记住他,即使轮回也不要忘掉。
直到韩嫣不再觉得疼痛,铁心兰才停止喂血,替自己止了血,抱起浑身冰凉的韩嫣,对着身边众将领下令道:“不得停留,继续前进。”
“可是皇命说……”有将领仍是下不了决心。
“没……没有什么皇命,真正的皇上在回京的途中遭遇伏击下落不明,现在宫中那个皇帝,是……是我大哥假冒的,我爹真的是要窃国,我一个将死之人,没必要说慌,更何况那是我亲爹和亲哥哥……”怎叫她不痛心,一席话已磨掉韩嫣剩下的力气,拽紧铁心兰衣衫的手松了下去。
铁心兰不再多言,抱着韩嫣回营帐,入营后他能听见外面整装待发的声音,已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军继续前行,只是行军中多了一辆马车。
“还觉得冷吗?”铁心兰环抱着韩嫣轻声呵护,不论他在马车中放多少炭炉子,她的体温仍是冰凉,一点没有转暖的迹象。
“好多了。”韩嫣轻声回答,他胸膛的温暖让她眷恋不已。
又静默半晌,韩嫣忽问:“你会忘了我吗?”语调浅浅,在寂静的夜里倒还算响亮。
“不会忘,永不会忘。”铁心兰亲昵回道,他会记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