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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员辽阔的脸上,此老师眯着一双未婚青年常有的色眯眯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对异性的欲望。
此老师属于典型收礼不办事的人,收了我们每人80元钱的报名费,却不肯透露一点考试题。补课的三天里,他只是将课本从头到尾简略地过了一遍,让我们这些把希望寄托在补课班的学生大失所望。这种感觉有点像老光棍花钱看脱衣舞表演,却没有想到,舞台上的艳丽小姐在扭动了半天腰肢后,脱下的竟是外衣。
李努旁谧詈笠惶每紊纤担骸巴学们,还有什么疑问请提问。”
杨阳站起来说:“老师,您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些紧扣考题的内容。”
“我已经说过了,考试范围不会超过我所讲过的内容。”
“这个范围太大了,复习不过来。”杨阳说。
“那你这两天就不要睡觉了,抓紧时间复习吧。我想你上80分有一定困难,但及格还是可以的。”
“我的目标就是及格,可我现在的水平连一分都拿不到。老师,我身体不好,不能缺觉。如果头天没睡好,第二天就会头晕耳鸣,恶心干呕,心跳加速,血压升高,这病我从小学就有了,一直没治好,大把大把地吃药,比饭吃得都多,就是找不着病根儿。”
“你不要强调这些客观因素,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不学,我也没有办法。”
“老师您高抬贵手,给我们一个通过的机会。”
“机会已经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好好珍惜。为什么期末考试,全班那么多同学都及格了,偏偏就你们几个没过?”
“当时我们比较幼稚,思想不成熟,没有认真对待。”杨阳摆出一副忏悔的样子。
“我看你们现在也没有认真对待,后天就考试了,书还跟新的一样,你们整天干什么呀!”
“老师,我们想请您点中要害,考试题是您出的,您能不能告诉我们都考哪些内容?”
“试题是我出的,但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您再好好回忆一下,当时您想考什么,不想考什么?”
“好像都想考。”
“啊?都考!这也太多了吧,这么厚一本书!老师,我帮您回忆回忆,譬如说这道题考不考?”杨阳指着书中的某道例题问。
“考试内容全在书里,你们把书看懂了就能过。”李努偶绦说着废话。
“老师,下次补考是什么时间?”我问道。
“下学期。干什么?”李努乓苫蟮匚省
“我们现在就回去复习,为下次补考做准备,这次考试恐怕没戏了。”
“自暴自弃对你们没有好处!”
“如果我们现在还没有自知之明,那才是愚蠢。”我辩解道。
“你们可以复习嘛,毕竟时间还是有的。”
“可是我们能力有限,跟您实话实说了吧,对这门课我们现在还是一无所知。”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就是因为一些不负责任的老师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你们自己放任自流,不思进取,才造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这是对你们好,培养你们自身的能力,以便帮助你们顺利走上工作岗位。到那个时候,你们会感谢我的。不过我并不求得到你们的感谢,只要你们心中记得今天我说的这番话就可以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
我不敢相信这番话竟会出自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教师之口。
“好了,你们自己看书吧!”李努趴醇陈铭举手提问,便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子,几乎是脸贴脸地绘声绘色地给陈铭讲题。
这门课考试的时候,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所事事地看着李努旁诳汲∧谧呃醋呷ィ并不时地站在陈铭身旁看她答题,还用手在她的卷子上指来指去,及时点出陈铭卷子上的错误。
最后,期末考试是43分的陈铭,居然在补考中获得86分的成绩。齐思新、赵迪等几名男生的名字颇为女性化,因而也受到李努诺那囗,也顺利通过,而我和杨阳再次双双落马。
28
开学的第一天,我在改过自新的激励下于早7∶00穿衣起床。洗漱之后,和周舟吃了一顿近半年来我在学校的第一顿早餐。为了保证课堂上的精力充沛,我特意在吃完一个鸡蛋后又买了一个。在我剥开第二个鸡蛋皮的时候,我想,如果今天不认真听老师讲课的话,我不仅对不起下这个蛋的老母鸡,也对不起这个尚未孵化出生命便被煮熟的鸡蛋,对不起饲养场的工人,对不起给我钱买鸡蛋吃的父母,对不起养育我父母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对不起共产党领导下的改革开放给人民带来的幸福生活和祖国的大好形势……
吃完鸡蛋,我和周舟在相互勉励新学期要有新气象后,背着书包奔赴各自教室。
我颇为欣赏大学的课程设置,每门课程只需学习一个学期,前面的功课学得再糟糕,也不意味着无法在日后的学习中取得优异成绩,有利于我随时可以在每学期初给自己树立本学期一定要把功课搞好的信心。今天早上,我睁开眼后,就不止一次地在心中反复念叨这句话。
第一节课是工程材料,老师是一个刚刚毕业的青年女性,年龄至多大我们五、六岁。我拿出笔记本全身心地投入于听讲中,跟随老师认真抄写笔记,一时间竟然忘了对这门课产生一见钟情式的厌恶。
专心听讲能够感觉不到时间的漫长,在我意犹未尽之时,下课的铃声已在耳边响起,我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笔,匆匆忙忙地去厕所小便。早上我喝了一大碗粥,现在经过一节课的消化吸收,到达了它的最后位置——膀胱,造成内急。
小便完后,正巧碰见杨阳迎面走进来,他问我:“带烟了吗?”
我在感慨杨阳新学期为何还是如此一副德行的同时,掏出烟,并且给自己点上一根。
杨阳说:“我看你上课听讲挺认真的。”
“对,这学期我要努力学习。”
“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我这是发自内心的,你也赶紧迷途知返吧”
“真正执迷不悟的人是你,老师抄的笔记在书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字不差。”
“真的?”
“没骗你,不信你回去看书。”
抽完烟,我回到教室对照了笔记和书中内容,果然一模一样。我仰天长叹:“我费他妈这么大劲干什么!”
第二节课,我便不再抄笔记。我注意到原来老师是先低头看一眼书,再将书中内容抄到黑板上,同时以朗读课本算作讲解,与其这样听讲不如自己回去看书。
我顿生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刚刚树立起好好学习的愿望受到莫大讽刺。我看了一眼杨阳,他正望着窗外走神儿,也不知在遐想些什么。全班同学都意识到老师的讲课是毫无新意地对课本的复制,没有几个人在听她讲课,连张超凡都趴在桌子上自己看书。
我趁老师转身在黑板上抄课本之际,从后门悄悄溜出,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杨阳,腋下夹着书包。
“你丫走怎么也不叫我一声。”杨阳追上来说。
“我怎么知道你也要走。”
“我什么时候不想走过?听这个老师讲课真没劲。”
“你听哪个老师讲课有劲过?”
“目前没有!”
我和杨阳走在空荡荡的楼道,不时有教授的高谈阔论从某间教室传出,还有的教室传来学生在底下如蝇般嗡嗡的声音和老师站在讲台上声嘶力竭的喊声:“静一静,静一静!同学们,我们现在是在上课,请你们认真听讲,不要喧哗。”嗡嗡声立即消失,三秒钟后,嗡嗡声再次从这间教室传出。
这时,另一间教室传来一个让我熟悉又厌恶的声音,我和杨阳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李努爬鲜τ衷谡饫镂笕俗拥堋N颐侨衔现在是报他使我们二度沉船之仇的时候了,我和杨阳经过一番商量,决定让他遗臭万年。我们站在这间教室门口,我高呼一声:“李努牛毖钛舸蠛耙簧:“傻逼!”我紧接着又喊一声;“李努牛毖钛粼俅魏粲Γ骸俺袅髅ィ
此刻,李努耪在绘声绘色地给学生们讲课,由于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他第一次给这个班的学生上课,黑板中间位置突出地呈现着白粉笔写出的三个大字:李努拧U庖欢ㄊ撬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写上去的。
显然,下面的学生一定会通过黑纸白字得出结论:被我们骂作傻逼和臭流氓的那个人就是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人民教师。
李努盘到我们的奋力喊叫后,先是身体一阵痉挛,脑袋似乎一下子憋大了许多,脸涨得通红,酒糟鼻和青春痘被底色衬托得不再鲜明。他把课本向身后一扔,怒发冲冠,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大有要将我和杨阳当场击毙的气势。但我们早在他开门之前,就已经消失在楼道的拐弯处。我们疯狂地蹿下楼梯,身后还有“有种的别跑,明人不做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