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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陡然一轻,心口如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剑,那种刺骨的寒意随着心向身体的四处散发开来。疼不足以表明他此刻的意境,因为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疼了。
“哈哈…哈哈…琼儿,你宁愿与那玉清风共赴黄泉,也不与我同享富贵,难道他当真那么好?即便是敌人,即便如今已经成了废人,你也那么爱他么?哈哈…哈哈…”
笑声在空中久久不能消散,夹杂着还有兰玖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
兰玖如一个疯了的人一般,在森林中完全失去了自我,只是两行清泪居然在这个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清冷与傲然的男子眼中奔流而出。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炼狱之道
混沌如初生世间一般,遁入这道中的四人,脑袋中皆短暂的失去了知觉。只感觉身体在急速的往一个方向奔腾而去,而终点在哪,却无从得知。
‘嘭嘭’几声落地声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干燥的空气中,除了热气,好像再无其它。
头顶像是有九个太阳一般,炽烈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们的身体。而四人并没有因此掉入同一个地方,怡卿与书秪掉入的地方乃一处炽烈之地,四周被热气包围,如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举目远眺,荒无人烟也就罢了,连一颗树,一户人家也不曾见到,除了一望无际的沙丘便无其它。
书秪抬头望着这无边的沙丘,在望向怡卿时,怡卿仍是趴在这沙丘之上,并无醒来的迹象。
全身犹如散架一般的疼,甩了甩有些发晕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脑中瞬间闪过刚才的那一幕,淡蓝的光晕,这不是炼狱之道,又是什么。
缓缓向怡卿躺着的方向走去,每走一步,身体便会发出一阵刺疼,如被人用金针刺一般的疼。
而怡卿如今正趴在地上,脸朝下,整个就是一个匍匐在地的姿势。试想以刚才的那种掉落的速度,以及这地上的坚硬程度,怡卿如今的姿势,很难保证她没有一点事情。如此一个姿势,与那种趴着的王八并无多少区别。不过此刻这个姿势倒不是书秪所在意的,他在意的是,怡卿这般掉落,是否把主要的器官摔移位了。
手指轻轻抚上怡卿的手腕,在她的手臂处轻轻一推。
“卿儿。”一声轻呼,好像生怕把她吵醒一般,又手指上的力道,又似怕弄疼了她。
怡卿仍是那个姿势趴在那里,并没有应书秪的推移而挪动半分,更加没有醒来的迹象。
书秪眼神一黯,只怕心里所担心的,现在已然发生了。双手一搂,把怡卿从沙坑里抱了起来,当看到怡卿的脸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而五官并无移位之时,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手指按住怡卿的脉门,虽然脉象有些混乱,但不至于是微弱,或是受了重伤的样子。
一道内力自书秪的掌中发出,缓缓的度入怡卿的身体,再次搭上怡卿的脉门之时,脉象终于恢复了正常。
“卿儿?醒醒。”虽然已无大碍,可书秪却发现了一个问题,此处仿佛一年四季都不曾天黑,也就是说他们到了一个无黑夜的地方。而他们头顶的太阳一直高挂于他们的顶上,炽烈的火焰,直接烤着他们的身体。
怡卿眼睛微微的眨了几下,长而翘的睫毛如两把扇子一般,在她的眼睛旁边刷着,干裂的嘴唇轻轻挪动了几下,小巧的舌头伸了出来在轻轻舔了舔,眼睛缓缓睁开。
“师兄…”
睁眼望见的第一个人是书秪,书秪望着怀中的如此难受的怡卿,自己也跟着一阵难受。
“卿儿,你没事吧?”
书秪的眼中闪现的是满满的关切之情,虽然已经知道怡卿现在的处境,可他仍是想让怡卿自己说出来。
“嗯。”怡卿轻轻一点头,算是回答了书秪的问题,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几个画面,突然从书秪的怀里一蹦而起。直接站了起来,却因腿有些发软,脚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就在快接近地面之时,书秪的手臂一伸之间,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怡卿,而两人此刻亦靠得非常之近,甚至连书秪脸上的筋脉都能看的清楚。
不知是这里的光线太好,还是怡卿很少这么近距离的看书秪,今日这么近的盯着他看,却发觉他的五官不但精致,而且非常漂亮,皮肤更是晶莹剔透,好得没话说。
两人就这般僵持着,站在沙丘之上,忘记了疼痛,忘记了烈日的炙烤,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股无形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淌,似奔腾的河水,又似头顶炽烈的太阳。
“啧啧…此情此景,我是不是不该出现,或者应该晚点出现?”
空中一声极富磁性的嗓音打断了两人的默契,书秪的眼神一黯之间,把怡卿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抬眸之间,电光火石间,脑袋一声轰鸣,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浮于半空之中,一脸微笑的望着他的某人。
那熟悉的气息,那熟知的味道,以及那一头火红的头发,让书秪瞬间的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脑袋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一定是一个梦,而且是一个噩梦。
浮于半空中的男子,如刚从烈火中重生一般,四周皆散发着如火一般的热焰。修长的身体亦被一身火红的衣袍所包裹住,那双火红的双眸,此刻亦如天上的明月一般,弯的非常美丽。
静如北极的千年冰雕,面部寒冷如冰,而内里以及他的长相又显得热情似火,正如将要喷发的火山一般。
而那双火红的双眸,正是这火山喷发的最好之证。红发在空中肆意的飘舞,似火非火,却醒目异常。
薄唇微微向上扬起,泛着浅浅的紫色,似深藏于森林中的妖精,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妖媚之气,却又不失那股子冷冽的气魄,与火热的霸气。
集冰冷与火热于一体,与书秪的脸酷似一个模子刻出一般,却比他多了一抹邪气与热情。
“皇兄…”喉咙中干涩的厉害,却仍是没能制止住他的这声呼唤。
其实他早有预感,与他一般大小的皇兄,怎会如此轻易的死于他国,且连尸体都不能找到。
小时候便知道他的这位皇兄比自己更冷,更狠,更有野心。所以他淡泊朝野,退出皇宫,隐居于飞龙之巅,就是不想日后他两有何争执,况且,他对于所谓的一国之君的位置完全没半点兴趣,对于朝堂之事更是不感冒。
如此淡泊名利的人,更适合隐居深山中,逍遥在一方清幽的世界,在那方净土上自在的生活。
半空中的人儿眼神一亮,双眸紧紧盯着书秪,片刻之后,嘴角上扬,一抹邪笑油然而生。
“皇兄?”
眼中似在回忆久远的过去,陷入沉思一般,突然眼光一亮,再次望向书秪,似想起了以前一般。
“哦?你说的是慕容书若?”红发男子眼中精光一闪而过,随后是那种肆意的放浪笑声,瞬间在空中响起,声音宏亮,听得出他的内力不同凡响。
“那只是我的一个替身,只是我混入凡界的身份而已,如今他已经死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乃魔尊的手下,魔界的右使卡斯,也可称作炼狱之帝。”
卡斯狂妄的笑声刚刚停下之后,他不忘向书秪重新介绍了他的身份。卡斯,魔界的右使,掌管炼狱之道,长相俊朗,与书秪如出一辙,只是那头红发,紫色的眼眸,以及周身的热火之气,与书秪有所不同。
曾以人类的身份混迹在泗水的皇宫,是书秪的皇兄,慕容书若,不过在与大食的一战中诈死,如今回归真身,成为右使卡斯。
书秪的心今日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原本做好了一万个心里准备,也往这方面想过。不过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书秪也不例外,他曾经想过他的皇兄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也许真的在那场战役中死于非命。可是最近他越发的不安,越来越多的巧合,以及事情的真相却告知他,他的皇兄不简单,也许没死,还跟魔界有关。
所以那次在告知他父皇他皇兄的死讯时,他的心里却没有该有的失兄之痛,而是隐隐的担忧,以及对他父皇的不忍隐瞒。
是的很多的真相,很多的细节他都没有告诉慕容泉,因为他不想,也不敢告知他父亲。
试想谁愿意把自己的儿子想成一个魔,还是一个与自己乃至万千百姓为敌的魔头。他宁愿他的父亲认为他的皇兄已经死了,也不愿意他知道真相,因为真相都是残忍的,是赤裸裸的,是能让人掏心嗜血的伤痛。
书秪的嘴中好像有一股腥甜之气直接喷了上来,但是却没有破口而出,书秪紧抿着唇,眼睛直直的盯着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兄弟,心里五味陈杂。
那日在街上的那群红衣人,以及轿中的那抹熟悉的香气,还有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