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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看的话……老先生还真是潇洒啊!”李在斌尴尬的笑了一下。“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诸位,咱们元旦釜山再见?”
“那就这样吧!”李沧东随意的点了下头,算是批准了这次咖啡店会议的散场。
“钟铭,我先回去了。”李在斌起身后又拍了一下金钟铭的肩膀。“有机会再一起喝一杯,中国那边的事情我蛮感兴趣的。”
“也好。”金钟铭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李在斌先走,然后像是开了闸一样,韩载翼、崔希奎、李秉宪等人纷纷告辞,然后李庸观也站起来说自己要赶去釜山交接,还要筹备金东浩的退休典礼,所以要先行告辞。当然了,这个表情一直很严肃的教授走前还是认真感谢了金钟铭,顺便还让金钟铭替他向安圣基致意。
最后剩下的三人中,郑进周似乎是有话想跟金钟铭说,但是看着纹丝不动的李沧东,犹豫了一会后他也选择告辞了,说是要去联络媒体朋友给郑仁烨洗白。
于是乎,偌大的咖啡厅里,很快就只剩下金钟铭和李沧东这两个真正的人物了。
“你怎么还不走?”李沧东一开口似乎就想撵人。“不去买点感冒药吗?”
“感冒而已,对我这个年纪的人简直是蚊子叮了一下的小事”金钟铭捂着鼻子坦然答道。“倒是前辈你,原本应该是最不耐烦最想走的一个吧,现在怎么反倒坐着不动了?”
“我只是作家的职业病犯了,想着这一下午的事情,然后心生感慨不想走罢了。”说到这里,李沧东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像你,留下来是典型的心存不良。”
“我哪里心存不良?”金钟铭连连否认。“前辈太看得起我了!”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郑进周这家伙投靠了某位很有可能成为下任总统的人物,所以他会继续执掌电影振兴委员会?”李沧东端起咖啡杯想喝一口,却发现已经冰凉了,只好重新放了回去。“然后还想提醒我,我们导演协会这次倒郑仁烨其实是前门拒狼后门进虎。然后是你金钟铭早有察觉,用漂亮的手腕帮我们遏制住了郑进周……是这意思吧?”
金钟铭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感到惊讶,李沧东能听出来他的暗示是理所当然的,不然一开始他也就不会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配合着自己把总会的权力给废掉了。那时候对方应该就已经想明白一切的一切了。
“朴女士?”略作思考后,李沧东给出了一个更为正确的答案。
“哎。”
“也只能是她了。”
“是啊。”金钟铭不置可否。
“我蛮讨厌这些人的。”李沧东叹了口气。“每次选举前都要逼文化界站队……”
“全韩国都要站队。”金钟铭摇摇头。“只不过因为我们这个行当天然的容易起到更大的作用,所以显得突出而已……前辈看看三大电视台,那才叫一个激烈!”
“算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李沧东不耐的摇摇头,然后强行转移了话题。“中国之行有什么收获吗?”
金钟铭稍微怔了一下,他捂着鼻子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但却没有看出来什么结果。
“看我干吗?”李沧东失笑道。“脸上有花?”
“那倒不是。”金钟铭有些尴尬的放下了手。“只是很不理解前辈为什么要问这个……您看,我在那边是有些收获,但主要都是生意上的。”
“未必吧?”李沧东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你这一趟成熟了不少。”
“这话从何说起?”金钟铭干笑着反问道。
“从你在北影发表的演讲说起。”李沧东平静的答道。“我听了你的演讲全文,听得出来……你确实长进了不少。”
金钟铭茫然不知所措:“不是……您怎么会听到我的演讲?我就是在一间教室里……”
“这是二十一世纪。”李沧东感到有些好笑。“中国是韩国的邻国,实际上对于韩国电影人而言京城绝对是国外最熟悉的一个地方。我拜托一位北影的教授朋友帮我录了音,就是这么简单。”
金钟铭无言以对。
“其实吧。”李沧东似乎是来了点兴致。“我对中国京城的北三环应该比你更熟悉……你知道吗,我很早之前就去过北影……”
“我知道。”金钟铭稍微回忆了一下在北影时中午饭桌上那些接待人员提及的事情。“您当时作为韩国文化界的代表去访问,对面好像是文化部外交部一起出动,最后还在北影的大礼堂发表了正式演讲……”
“不是那一次。”李沧东摇了摇头。“更早的时候……93年吧,我都忘了时间了,我路过了一次北影。”
“然后呢?”金钟铭不解其意。
“当时的我痴迷着鲁迅先生的文章。”李沧东给出了一个让金钟铭无言以对的解释。“一直想到中国去看一看,然后背个包就去了,去了之后很自然的就路过了北影……再然后我就特别想辞掉老师的职务,然后在京城北三环那边开一家餐馆……”
“开餐馆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金钟铭不明觉厉。
“没有。”李沧东摇了摇头。“只是单纯的想在北影附近找个落脚点,然后写一本关于海淀那边的学生和老师的小说罢了……”
金钟铭更加无言以对。
“但是……很可惜。”李沧东叹了口气。“一来中国那边一个外国人想开餐馆实在是太难了,二来韩国这边确实前途似锦,我的小说越来越受欢迎……所以,最后还是身不由己的被人的欲望所裹挟,然后回到了所谓的正确人生道路上……不过,那次的冲动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也是我对于中国的一个非常美好的回忆,更是我对北影这个学校初始印象。”
“您是想告诉我,‘最难得不是写诗,而是缺乏一颗写诗的心’吗?”金钟铭引用了对方《诗》里的名言。
“是啊。”李沧东面色平和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最难得不是发现美,而是缺乏一颗关注生活的心。而且,虽然我们所拥有着很多美丽的东西,但是随着时间在不停的前行着,各种美好的东西也在不停的消逝着。面对着这幅情形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像当时的我一样被欲望裹挟着回归到所谓的正确道路上……人不应该忘记现实,但也不应该放任美好的东西就那么白白消逝……”
“既然如此。”金钟铭有些不礼貌的打断了对方的诗情画意。“那您为什么还要这么配合我追求自己的欲望呢?”
“首先。”李沧东并未因为这种语言上的冒犯而生气。“我就算是不配合也拦不住你的……你恐怕还没注意到,如今的你大势已成,已经没有人愿意挡在你面前了,只要你自己握住本心,不让自己内部倾覆,那以后的事情几乎水到渠成。”
金钟铭不置可否。
“其次。”李沧东继续用那种平和到极致的语调说道。“你太年轻了,所以身上美好的东西是我周围人中最多的那个。看到金东浩先生这么洒脱的走掉……我确实又有了一些不合时宜的感慨……所以,别在意。”
说完,李沧东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来的外套,然后如同金东浩那样潇洒的走了。
“艹!”金钟铭心中暗骂,个个整的跟世外高人似的,就我一个是小人?刚才黑金东浩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你的文青风范?
不过,话虽如此,抛开对对方这种深度文青病的鄙视后,金钟铭隐约中还是很感激对方这种发自内心的提点的。哪怕是这种文青病毫无意义可言,但是莫名其妙的收获了一个人的善意还是不赖的。尤其是这份善意的主人还是韩国影坛最顶级的大人物。
干坐了一会,金钟铭还是捂着鼻子站了起来,他也得走了。
“金钟铭先生……贝克在这里。”一名女服务员赶紧把狗牵了过来。
“怎么把它放进来了?”金钟铭赶紧陪笑道。“没把店里弄的一团糟吧?”
“没有。”服务员笑着解释道。“贝克很乖,一直蹲在暖气旁边,像只猫一样……而且外面下雪了,我们是怕它冻着……”
金钟铭闻言茫然的看向了外面。果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雨线竟然慢慢的变成了飞舞着的雪花,虽然地面上因为积水的缘故还是落地就化,但是看着天空中的架势估计又是一个白色圣诞了。
“圣诞吗?冬天来了啊!”金钟铭突然间感觉到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