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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眼去看万素飞,心里极怕她会失望,因此才这样失态地去维护她。
他却不知道。万素飞此时,心里有种奇怪地平静。
她发现在见到这些人时,自己远远没有想象地那么愤怒。
也许在以前,她会恨不得把这些人千刀万剐,可这时,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让她的感情难以激动。
甚至,会去想到他们的立场。当面临一切权力财富失去之时,谁又不会想方设法去自卫?
而且,他们已经有报应了,就算那报应与她没有直接关联。
如果要找这时最强烈的感情,可以说是一种鲜明的后悔。倘若那时开口劝劝因太过顺利而骄矜大意的父亲……
可是。毕竟又有些不甘心,这样的话,她这十年的执着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这里。一个问题又突然浮现上来。
那么,一直以来,好像紧箍咒一样把她拘住的,到底是仇恨,还是自己不断累加地努力呢?
这些交错的问题,并不是非理智的狂热下可以产生。
“臣失职”,莫言跪下去,诚惶诚恐地回答主君的怒气,“最后一个是活的。”
一个肌肉横生的武人被带上来,双手反剪身后,磕头如鸡啄米地嚷着,“国主饶命,当时小地不过执行上头的命令,不关小地事啊!”
“啪”地一声脆响。
他的话被一个耳光截断了,看时,有白色的衣袂拂过眼前。
因为万素飞突然认出来,这是当年在城头伤害与羞辱父亲的那个守将!
她的不愤怒,也是相对地,前面两个人素未谋面,好像是硬塞给她让她去恨,而这个人一看到,当时地情景就带着鲜艳的颜色一幕幕涌上。
韩笑仿佛也高兴起来,站在那人面前,连着问,“素飞,你要怎么处置他?”
是的,她想要怎么处置他呢?
之前有过许多设想,可正因为想地多,此一时竟没个决定。
“素飞……?”,男人突然停止了求饶,用极低的声音嚅嗫道。
还记得我?”万素飞的声音突然有些抖,被恨的人记的人记得有时竟是殊途同归,那样让人激动。
“我还知道另外两个害死你爹的人……”,男人眼中闪过一丝阴诡,突然说道。
万素飞一愣,不自主地有些靠近。
这时,却只听身后一声惊呼,“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武将已整个人纵跃起来。他的背上本来有两名魁梧的兵士按着,但求生的意志使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这种十死无生的局面里,劫持这个看上去身份不低的女人,也许是逃生的唯一机会。
筋肉纠结的巨手仿佛铁铲,挟着风声向万素飞头顶压去。
万素飞的理智似乎还没能反应出发生什么,可只觉得全身的情绪突然都鼓胀到极限,好像火龙般通过每一处经脉,最终贯注在一个尖锐的点上。
而这个点顷刻爆炸了,发出天崩地裂的回声,震得她的耳膜都嗡嗡作响。
电光火石间,两个身影交错,所有人在那一瞬只有目瞪口呆的份儿,张着嘴连一个“啊”字也没能发出。
但是,很快,大家看到,男人的步履蹒跚起来,脖子上歪着一件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地上跌跌撞撞转圈不肯倒下,像一只没宰透的鹅。
兵士们一拥而上,给他补上乱刀。
万素飞看着这一切,靠在柱子上,大口的喘气。
摊开手,手中是半截钗子。
那钗子是纯银打造,硬度不低,却在刚才的一交错中,断面有如刀砍斧剁。
用一支小小的钗子,杀死一个巨大的男人,在平时有如天方夜谭,而现在,她自己甚至也不能解释刚才的一击是如何发出的。
他死了?最后的仇人就这样死了?
难为她还设想过那么多处置。
可是,突然发现,想过的所有刑罚,都比不上现在的结果。
那一击,仿佛耗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也耗尽了十年的偏执。
用这双手开始的怨恨,通过这双手亲自送了出去。
合上眼睛,如同满是灰尘的一扇大门,在她身后慢慢关闭,发出沉重的响声……
“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他了!”,韩笑看着殿上横陈的尸体,恨恨踢了一脚,又向万素飞道,“不怕,你若不解恨,他们还有亲族呢!”
得来的却是一声轻轻的“够了……”
“……他们已经花费了我十年的时间,我不想给他们更多了……”
这天夜里,万素飞一直梦见自己在天上飞翔,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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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文《孤月行》
作者:张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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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影月国,这个异世界一个与世隔绝的由千百年前穿越女创建的女儿国度,一场政变,女王沦为鸭女(服侍鸭子的女仆),又一场男人的革命,外面的世界侵袭了影月。
当我从影月国逃出来的时候……
才知道外面是男人当政,女人是没有地位的。
才知道女人只能与一个男人欢爱。
才知道女人被睡了之后,男人要负责。
才知道女人睡了男人之后,不用负责。
才知道女人是供玩乐的工具。
才知道龟公是地位最低贱的男人。
才知道女人会为了争夺一个男人而上演钩心斗角的老套闹剧。
原来……外面的世界真的和影月国……不一样……
【注意事项】
本书95%正常,含1 BL,1 GL,1%雷区,1电区,1%未成年不宜。所以慎入本书。
第一五三章 试探
第一五三章 试探
还在睡吗?”
“……还在,要不要给国主去叫一下?”殿外的侍女被蹑手蹑脚前来的韩笑稍微吓了一下,忙叩拜道。
“不用,走了十年的路,是很累啊”,韩笑轻轻感叹,从门缝向里张望了张望,转回去,突然换了正色,向身后内监道,“趁这工夫,把那件事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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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婆,这边请。”
白胖的妇人抬起头,发现是平时看都不看她们的内宫太监,心里不由一阵打鼓,会不会是那天的事情败露了?
但旋即她不停给自己打气。
她想想,自己也算是个伶俐的,当初在不少人中被选出来,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云贺口音,种花的手艺足以进到韩国的宫里,上次还见到了王妃,差点就把主上吩咐的事情办成了——若成了,主上许她白银千两,一下就可从极其普通的花奴变成京城的小富人家——而那天看见韩国的国主,一副孩子气,怕他不成?只要自己谨慎一点,谅他不至于生出什么怀疑。
于是她将手上的泥在围裙上揩了揩,迎上去笑道,“给公公请安,不知找我这老婆子有什么事?”
内监一笑,“莫将军得胜还朝,宫中大庆,各门各院都有赏赐,咱家特地来叫婆婆前往的。”
原来是赏赐,妇人心里不但一松,还有几分意外之喜,随着那腆着肚子的内监前去。一路上,又忍不住开口,“敢问公公。大概能有多少啊?”
“这个。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婆子一阵纳闷,怎么受赏还要凭本事?也不好再问,只讷讷跟着。
到了地方,却见一方庭院,上首是几个女官,围着一道帘幕,下面聚集的却都是他们这样地花匠婆子,叽叽喳喳地。
她来的已经算晚,寻个空儿坐下,只见出来一个立领女官。开始说话。
“奉天承运,国主隆恩。各位平日照料宫中花木都辛苦了,国主特赐白银百两,予以赏赐。”
“只是”,她顿了顿,“国主还说。前线打仗讲个论功行赏,宫中也该是这么个规矩。因此特设一局竞赛。只有对花木懂得最多、照顾最好的人才能得到赏银。”
“规则很简单,我们会把一盆花木覆在纱罩之下,我第一次敲铜槌之后,哪位婆婆判断出这是什么花,在计数时间结束前都可起身向我作禀。但并不是谁在先谁就赢的。若后说的比先说的更准更细,却是后说的那个算赢,听懂没有?”
底下婆子嘤嘤嗡嗡。互相对看,有觉得新鲜的,有还没听明白的,有跃跃欲试的,这些,却都在铜槌一声下归于安静。帘幕拉开,露出一盆用纱网罩着地花,形状只能看个大概,隐隐有香气传来。
“这香味……应该是菊花!”,先有一个婆子抢道。
“还有人补充吗?”女官手上的计数还在继续,笑着问道。
众人略怔怔,又都伸头去闻。
杨姓的妇人确实是种花的好手,大部分人都还没新发现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泛上许多信息:是菊花中的大叶菊、叶子有小孩巴掌大、性喜潮湿、要多浇水、秋天开花、花分黄白两色……等等这些。
可是她左右看看,要说吗?来之前主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尽量不要惹眼地啊。
这稍一迟疑时,旁边已经有人抢上前去,“回禀姑娘,这是大叶菊!”
女官笑起来,敲下了手中的铜槌,“时间到!”
纱罩一打开,果然是叶大如拳,清香四溢,正是大叶菊,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