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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认识石丹以后,他把哥嫂的家当成了一个驿站,他早出晚归,嫂子的脸色也很少能看到了。
当石丹租下这套房子的时候,李明是高兴的,他早就想离开那个家了。但真要住进来,却觉得心里不自在了:和石丹萍水相逢,我凭什么主人似的住进来?他犹豫着冲石丹说:房租咱们一人一半吧。石丹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他就解释说:其实我自己早就想租房子了,只是太贵,一个人租不起。
石丹端起肩说:是大男子主义在作怪吧,怕别人说你是吃软饭的。
他还想说什么,石丹摊摊手说:你要是觉得这样心理平衡,那就随你便。
李明就说: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石丹仍用那种眼神望着李明说:看来,你并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你帮我卖了剧本,是不是我还要给你回扣?
李明被石丹说得有几分不安和惶惑,他望着石丹说: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吃一次大户,我什么都不管了。
听他这么说,石丹才高兴起来,她把一只胳膊很哥们地搭在李明的肩上说:要是我没钱了,你得养活我。李明听了石丹这句话,脸红了起来。
两人安顿好之后,他们的心情既新鲜又愉快,孩子似的在这房间看看,那房间瞅瞅,打开灯,又关上。就是不整洁的厨房和卫生间也让他们流连忘返。石丹像个家庭主妇似的,扎着件围裙,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脸上洋溢着前所没有的快乐和幸福。
石丹抱着肩,望着窗外,对面也是同样一栋楼。她说: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
李明站在石丹的背后,听了石丹的话,心里涌上一阵怜意。
平时只看到石丹嘻嘻哈哈那一面,原来她也有着和许多女孩子相同的那份柔情和对家的向往。
石丹又说:要是这个窝永远属于咱们就好了。
李明的心又动了一下,他想走过去,把石丹抱在怀里,那份冲动来得很快,他的心脏怦怦乱跳。
就在这时,石丹转回身来,摇摇头说:我怎么小女子气起来了!
说完冲李明笑了笑,李明也冲她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石丹摘下系在腰间的围裙说:走,去庆贺一下咱们的乔迁之喜。
李明又看到了以前的石丹,什么都满不在乎,充满快乐、顽皮的石丹。他的心思却没有转过来,仍沉浸在刚才的状态中,他说:咱们也算有个家了,还是买些菜自己做吧。
他的想法得到石丹的赞成。两人高高兴兴地从楼上下来,直奔菜市场。石丹很自然地把手放在李明的臂弯里,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他们被眼前新鲜的幸福感陶醉了。
石丹突然嬉笑一声说:你说咱们俩现在像什么?
这话问得李明愣了一下,突然他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怔忡中,他有一种过日子的感觉。他们面前走过几对一同买菜的夫妻。石丹把身子也偎了过来,调侃着道:咱们也装一回幸福吧。
石丹这种深深浅浅的话,让李明摸不到头尾,他不知道石丹哪句话说的是真话,哪旬说的是假话,他一会掉进梦里,一会又清醒过来。
那顿饭做得很热闹,他们轮番上阵,弄得一厨房烟雾,最后终于把几个菜炒好了。他们坐在桌前,石丹腰里还系着那个小花围裙,她的袖子挽得很高,露出白白一截手臂,李明望着眼前的石丹就说:你的样子,真像一个小媳妇。
石丹娇嗔地说:去你的!
两人喝着干红,他们不断地寻找着干杯的理由,然后杯子碰在一起,弄出一副很豪爽的样子。
半瓶酒下去之后,石丹的脸红了,眼睛也更加灵活,也多了些水气。
李明望着石丹的样子就有些走神。石丹似乎看出了李明的心思,两人的目光碰触在一起时,她害怕似的躲开了。半晌,石丹端起杯子说:来古城这么长时间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家的滋味。
李明说:我也是。
石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成朋友吗?她望着李明,抿口酒才说:因为你当过兵。
李明笑笑说:当过兵的人多了,也有罪犯。
石丹说:我从小就羡慕当兵的,那时我就想当一个女兵。
李明问:那你怎么没去当兵?
石丹说:我报名了,可惜体检没合格。
李明就很遗憾地摇头。
吃完饭,石丹提议说:咱俩一人收拾碗,一人刷碗,你想干什么?
两人同时选择了收拾碗,并且争执不下。石丹说:干脆,咱们石头、剪刀、布吧,谁输谁刷碗。结果石丹输了,她不服气地站在了水池子前。
李明看着水花欢快地在石丹的指缝间流过,那种冲动又一次出现在他心里。
收拾停当以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石丹说:你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有个稿子要赶出来。
李明说:你真的这么放心我?
石丹笑说:我门上有锁,还怕你不成?
李明笑一笑,没说什么,洗了洗便躺下了。他望着对面石丹房间里透过的灯光,又想着石丹的样子,很幸福地睡着了。
早晨,他起床的时候,看见石丹的房门只是虚掩着,他不知道石丹是什么时候睡下的。他轻手轻脚地洗漱之后,就出去了。
傍晚,石丹正坐在电脑前,她听见了开门声。她以为是李明,便头也不回地说:都饿死我了,是出去吃,还是自己做?
她没有听到李明的回答,她回过头去,看见一个老头立在门口,她惊讶地张大嘴说:你,你找谁?
老人说:姑娘,可怜可怜我吧,给点吃的。
石丹惊慌地说:我这里没吃的,要饭去别人家要吧。
老人并没有走,而是径直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石丹的床上,说:不给吃的,我就不走了。
石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她威胁地冲老头说:你快走,一会我丈夫就回来了,他可是公安局的。
老头突然笑了,摘下头套,她才发现这老人原来是李明。石丹扑过来,没头没脑地打了李明几下说:你干吗装神弄鬼的,都吓死我了!
李明一本正经地说:我在执行一个特殊的任务。
石丹说:你又不是公安,执行什么任务哇?
李明嬉笑着说:刚才你不是还说你丈夫是公安吗?
石丹别过脸假装生气地:不理你了,我都被你吓死了。
李明发现石丹的脸红了。
43
刘公达在《临时妈妈》开机前到大师这里来过,他把厚厚的剧本放在大师面前。他说:我要打一个翻身仗,就靠这部戏了。
大师看了一眼剧本,便闭上了眼睛,半天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
刘公达又说:公司的日子很不好过,欠账近千万,我想通过这部戏打一个翻身仗。
大师仍没睁开眼睛,刘公达说的话变成了自言自语。
刘公达点了支烟,却没有吸。烟就那么燃着,直到一支烟燃尽,大师才睁开眼睛。
大师问:小刘,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刘公达一愣,他不知道大师为什么要问这个,他说:二十六年了吧。
大师说:那年冬天,在火车站你救了我,到现在我仍感激你。
刘公达忙说:教授,您别这么说,这是咱们的缘分。
大师喝口茶,慢慢地说:我就是个研究《易经》的老头子,我研究了一辈子,现在也只能说是研究了一个皮毛。
刘公达笑一笑,双手的指头不停地在膝头上敲着,他说:您这是太客气了。
大师站了起来,踱到窗口,窗外的樱桃树正枝繁叶茂。
刘公达望着大师的背影,其实他这次来还有另外的目的,他曾几次在老头子面前提过大师,把大师说成了一个神人。
老头子说: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别说得那么玄乎。经过几次三番地说,老头子似乎有了兴趣,他说:真有那么神,什么时候领来让我见见。
刘公达说就这个月的十六号,这部戏就开机了,不知您能不能赏光。
大师回过头说:这样的事我不会搀和的,这你知道。
刘公达站起来,走到大师身旁说:王副书记想见见您。
大师又闭上了眼睛,但很快睁开了,他的目光望着更远的地方说:我早就退休了,现在是个自由人了,在我眼里,书记省长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只见朋友。
刘公达就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望一眼大师,便走回到沙发旁坐下。大师也坐在刘公达的对面。
大师说:小刘哇,做人首先是心静,干事也要心静。心静了,才会有个是非标准。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几十年,折腾来折腾去,也
还是那几十年。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就什么都明白了。
刘公达不太明白大师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他试图从中想出点什么,却什么也想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