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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奋发有为
转眼间到了建元三年,子夫逐渐得到弟弟的宠爱,已经被封为夫人,对此,阿娇、长公主和祖母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公卿百官家都有妾媵,皇帝更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这时,投降汉朝的匈奴人传递来一个消息:被匈奴驱逐出河西的月氏人想报仇雪耻,只恨无人援助。这个消息启发了弟弟采取联合月氏抵抗匈奴的政策。与月氏联盟必须通过还控制在匈奴手中的河西走廊,弟弟下诏招募使者,张骞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奇怪的是一向主张清静无为、因循守成的祖母并没有出面干预,她可是一向主张与匈奴和睦相处的,即使不惜将我年幼的姐姐给匈奴单于送去做阏氏。大概是考虑自己时日无多,为了家族的将来考虑不好太逆着这位一手扶上帝位的少年天子吧!不久,张骞率领一个大型外交使团出陇西西行。
刚刚送走了张骞的使团,就传来了闽越带兵围东瓯,东瓯告急的消息。弟弟与众臣在朝会上讨论应如何应对。他先把难题抛给了舅舅,“太尉如何看待此事?”
田玢出班:“回皇上,臣认为,越人互相攻击,是常事,又反复无常,不值得我天朝前往相救。越地又是前朝已经放弃了的地方。”
这时,中大夫、侍中严助反问田玢:“太尉此言差矣!如果有力量救助,德又能覆载,为何要放弃呢?况且前朝连咸阳一起把全国都放弃了,岂止放弃越地!今小国来告急,天子不管,又怎能臣属万国呢?”
最后弟弟还是采取了严助的建议,派遣严助持节发会稽兵,会稽太守拒绝,严助斩一司兵,以天子意旨晓喻,遂发兵救东瓯,还未赶到,闽越就退兵走了。而弟弟这位皇帝就此向朝臣们显示出自己不同于以往几位先辈之处,他的目标是征伐四夷、开置边郡,建立一个前无古人的盛世帝国。
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成为皇太后,田家人和王家人一样与窦家人成为势力贵重的外戚,作为儿子,弟弟在提拔母亲这边的人,作为对母亲养育多年的回报,特别是对舅舅的重用,是大家有止共睹的。但同时也在不时的打击舅舅的权威,让世人明白田玢的贵是因为王太后,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提醒众人,田玢与其它外戚一样,是个骄瓷专横的官员,即使他已坐上了太尉的位置。在权力的争夺和驾驭上,弟弟表现出超越他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成熟和早慧,或者是体内的帝王血液吧!
(二十七)阿娇撒泼
建元五年初,后宫中传来了子夫有孕的消息。我也好久没进宫了,借机进宫探望一下子夫。没想到正赶上阿娇到子夫的住处与弟弟哭闹。
阿娇看样子气得半死,声嘶力竭地叫嚷:“你贵为天子,同个下贱女人睡觉,竟然有了孩子,你说怎么办?”
弟弟面无表情,说:“朕是皇帝,大汉要传之无穷,要靠朕传宗接代,这是有关社稷的国家大事,你不能生育,你无权过问!”随之又加了一句,“我朕倒是同高贵的女人睡觉了,可竟生不出孩子来,你说,怎么办?”
阿娇更是恼怒,双手叉腰,质问:“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弟弟说:“是先帝传给朕的。”
阿娇说:“如果没有我母亲和我,你能当上皇帝吗?”
弟弟一时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阿娇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没良心的!”气冲冲地走了。弟弟苦笑的看了我一声,“姐姐!快请坐!”
看着此时的弟弟,我安慰到,“后宫不宁,也难为你了!”
“姐姐,记得当初父皇宫中那么多妃嫔,也不像朕这么难心!”弟弟有点感叹。
我点出问题的所在,:“看样子,弟弟对阿娇母子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弟弟有些气恼,却又无奈的说:“是啊,真恨不得不做这个皇帝,还了她们这份情!姐姐,每次朕搂着她,总像是搂着太皇太后的龙头拐杖!朕是天子,富有四海,却连个安静的家都没有!说出去,大臣都得笑话朕!“
看到弟弟难过,我有些不忍,赶紧岔开话题,:“子夫怎么样了?“
“太医刚刚诊断过,一切都好!“弟弟说。
“姐姐说的不是这个,上次的事情,陛下以为只是个意外吗?陛下还想再失去第二个孩子吗?“
“子夫的身份不比往日,朕想她们不至于有何举动!“
“还是谨慎些好,陛下又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子夫身边!我想请子夫搬到母亲宫中居住。“
“这样也好,还是姐姐想的周到!“
我仍有点不放心,“祖母那边呢?对子夫怎么样?”
提到东宫那位老太太,弟弟胸有成竹,说:“这点姐姐不用担心,再怎么样,祖母也不想大汉皇室在朕这一辈没有人继承,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亲孙子!只是碍着姑姑,才在面子上淡淡的!”
“这样就好!发生了上次的事,我想阿娇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
又说了会儿话,我离开了皇宫。原以为一切都安排得周密妥当,可我竟忽略了阿娇后面的人____馆陶长公主。
(二十八)因祸得福
就在阿娇哭闹后不久,即传来卫青失踪的消息。
此时的卫青已经成长为一个高大魁梧、相貌堂堂的青年,他为人谦和,私生子的出身让他养成了低调、内敛的个性,在府中主要任务就是出行时骑马跟随,虽然身份是个骑奴,但却是份令人羡慕的差使,加上姐姐已然进宫,不可能得罪什么人啊!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馆陶长公主,阿娇的母亲,也只有她会与卫青失踪有关,拿卫子夫没办法,转过来拿她的家人出气,也在情亘之中!只是我与她同为当朝公主,她又是我的长辈,我不好出面去她府上要人,无凭无据的,她又怎么可以把人交出来,弄不好还会恼怒之下会杀掉卫青泄气!找皇帝帮忙,也不行,入宫就要耽搁很长时间不说,一旦皇帝插手,事情极有可能闹大,也于事无益!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我焦急万分之际卫青竟平安的回来了!原来是他的一个好朋友公孙敖碰巧遇见,带人跟踪竟在长公主府中偷偷救出了卫青。公孙敖是建章宫中的侍卫,出入长公主府根本不是难事,就在馆陶姑姑不知情的情况下,卫青就已经平安出来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弟弟的皇位还不稳,现在还不是和长公主撕破脸皮的时候,只是嘱咐他以后小心行事。谁料事情还是传到了宫中,弟弟没有质问阿娇,却立即召见卫青,等他再次出宫,已经是建章侍中了。
事后,我问及弟弟,是不是爱屋及屋,才将卫青提拔到身边,弟弟笑了,:“不仅仅是子夫的原因,朕与卫青早就相识了,那还是前些年朕游猎借宿在一户农家,也就是卫青的家,队伍中的一匹马雪儿染病,当时朕本想扔掉算了,可卫青正好路过,”卫青是府中的骑奴,他爱马这一点我深知,我接着听皇帝说下去:“当时朕还是便装,他并不知朕的身份,是他精心照顾,那匹马才痊愈的!”
“当时卫青说了一句话,让朕怎么也忘不了!”
“说了什么?”
“他说,汉朝人之所以打不过匈奴,是因为我们不爱马,不爱自己的女人!我们的马不如匈奴,我们的女人即使皇室貴胄也可以随便的远嫁匈奴,所以我们才一直被匈奴欺负!”
“是不是就在那时,弟弟有了出击匈奴的心思?”
“是啊,我大汉朝立国以来,靠的就是和亲和大批的财物才换来暂时的和平,每次公主的出嫁都是一个屈辱,当年的吕后也曾面对冒顿的侮辱而忍气吞声,南宫姐姐还不是为此远嫁匈奴?”
想到南宫,我也说不出话来,或许,如果不是我占据了这个身体,现在在塞外受苦的的本来应该是我啊!我想到了子夫,不由得好奇的问:“这么说,你与子夫早在那时就相识了?”
“嗯!子夫的性情让我想到了南宫姐姐,当时朕就发誓要好好待她!”
原来如此!看来这次是我冤枉翠儿了,只是这些真相后人是无法知情了,也在情理之中,子夫本出自我的府上,后人想我平阳公主借美女献媚于皇帝也是常情!现在我才体会到,写到史书上的,史官笔下的,并不一定就是历史的原貌!
秋十月,弟弟的第一个公主出生,可弟弟竟让后宫中人直称她为长公主,这一举动等于再次提醒阿娇和姑姑,不要以为生了女儿就小看卫氏,再者,能生女儿怎么就不能生儿子?子夫让我为孩子起个小名,我看这孩子生得眉清目秀,虽刚出生却像是三四个月的孩子,又生在菊花盛开的季节,就叫菊儿吧!孩子满月时,弟弟又下令将子夫的大姐卫君孺许配给任太仆的公孙贺,二姐卫少儿嫁与开国功臣陈平的曾孙陈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