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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奈个子矮小,纤弱干瘦,脑袋挺大,跟整个身体极不协调。他态度拘谨不自然,近视的双眼却在眼神里带着骗人的柔情。他瞧不起妇女,说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进行推理达十五分钟之久的。然而他使乔治·桑狂喜。他给她带来了宗教信仰与社会信仰的混合物。这正是她所需要的。
乔治·桑给拉姆奈大唱颂歌:〃世上从来没有一颗比他更温柔的心,没有什么人比他更慈祥地关心别人,比他更有天使般的耐心……〃
李斯特向乔治·桑描述了神甫的衣着:磨损了的外衣,只有农民才穿的蓝色粗袜,很旧的破草帽。他还谈到了自己同达古尔伯爵夫人的爱情有了进展。
李斯特希望玛丽像乔治·桑一样离开丈夫,然后同情人公开在一起生活。1835年6月,他终于胜利了。
伯爵夫人说:〃这是最后的,也是最艰难的考验,但是我的爱情就是我的信仰,我渴望做一个殉道者。〃她已有了身孕,那是李斯特的骨肉。她等待小孩在十二月份出生。
乔治·桑看到伯爵夫人这样的贵妇,其所做所为竟像自己小说中的女主人公,感动不已。
我美丽的长着金发的伯爵夫人,我本人并不特别了解您,但是我听李斯特谈起过您,我也见过您。我相信,根据这些我能够神志清醒地对您说:我爱您。您是我在贵族阶层里看到的唯一光芒四射的尤物。您雍容华贵,美貌绝伦,而又受人尊敬。事实上,您应该是强有力的,使我忘记您是伯爵夫人。但是,您现在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神奇的公主,多才多艺,举止端庄,谈吐高雅,衣饰华贵。我就是这样看您的,不管您怎么样,我都爱您。我很希望去看望您,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计划。我想,我们见面多了就会真诚相爱。您比我强千倍……
这是一封优雅亲切的信。
然而,这两个女人生来就不能融洽相处。达古尔夫人像杜德望夫人一样,不受家庭和上流社会的束缚。但是,乔治·桑虽然是国王的亲戚,却常常夸耀她那以捕鸟为业的外祖父;玛丽往往提醒那些把她忘记了的人,说自己是出身名门望族。乔治·桑喜欢穿着紧腰宽摆的蓝布衫和男人长裤,在田野上纵马奔驰;达古尔夫人却不穿一千法郎一件的连衣裙就感到不自在。乔治·桑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从一个才子到另一个才子,情人不断;而玛丽只有一次向恋情让步,并声称要用忠贞来使通奸合法化。
李斯特和达古尔夫人带着自己的爱情一起到瑞士去生活了。在旅居瑞士期间,他们继续同乔治·桑通信。乔治·桑通过他的来信猜测李斯特在日内瓦的情况,不由得暗暗欢喜,看得出他已感到厌倦,尽管他过分表白自己在那里十分幸福。
他们在每一封信里都催促乔治·桑到瑞士来。可是在临行之前,她要了结贝里的官司。
□ 作者:安安
第四章 艳情间奏曲
第二节 离婚的烦扰
●〃我的东西交到魔鬼手里,我却每年被人赶出家门。然而,镇上的一些放荡女人却睡在我的床上……〃
●卡西米尔整理出一份备忘录,向法庭披露妻子的一桩桩通奸行为。
●伟大的上帝!请您保护一切愿做好事的人,镇压一切要做坏事的人。
1835年2月,奥洛尔·杜德望同丈夫签署了一项协议,将在十一月份执行。但是卡西米尔却拿不定主意,并且变得容易发怒。妻子交了一些政治上的新朋友,使他深感不快。
夫妇之间的争吵越来越频繁。奥洛尔打算撤销卡西米尔对她的家产的管理权。她说是卡西米尔把家产给弄光了。然而她同意甚至在离婚之后仍然供养他。
她在给伊包利特的信中说:〃你可以想到,我不会让丈夫在麦秸上断气,尽管他不那么可爱。〃
1835年10月19日,他们又发生了一场争吵,虽然说不太严肃,却决定了他们的决裂。
晚饭后,全家人和朋友们一起在客厅喝咖啡,莫里斯又要添奶油。他爸爸说:〃没有了,到厨房去。滚开,滚出去!〃孩子于是躲到妈妈身旁。夫妇俩接着吵起来,奥洛尔显得心平气和,而卡西米尔怒不可遏。他命令妻子出去,她回答说她是在自己家里。卡西米尔说:〃咱们等着瞧吧。滚出去,不然我就打你耳光!〃在场的朋友都出来劝阻。卡西米尔气得发狂,朝他放武器的地方走去,大喊道:〃让这一切全结束吧!〃杜特伊看到他拿起一枝猎枪,便从他手里夺过枪,并且严厉地责备他。卡西米尔说:〃要是惹我生气,我不能控制自己,也会打你两记耳光。〃
乔治·桑用农妇的诙谐语调,对这次争吵做了叙述:
男爵一时起了打我的念头,杜特伊不愿意他这样做。弗勒里和帕佩也不愿意。于是男爵就去找他的枪,要杀死所有的人。大家都不愿意被打死,男爵就说:〃够了〃,他又重新喝酒。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谁也没有生他的气。而我呢,我可受够了。我讨厌为了活命而写作,我的东西交到魔鬼手里,我却每年被人赶出家门。然而,镇上的一些放荡女人却睡在我的床上,把虱子带到我的屋里。
她到布尔日去了。米歇尔因政治罪正在监狱里服刑。狱中的待遇并不太苛刻。所有的法律界人士一致认为她应该利用这凑巧的事件,提出尽快离婚,妥善地了结此事。而此时所缺的就是取得卡西米尔的同意。这好办,因为只要卡西米尔的嫡母还活着,他这个私生子不能继承遗产,很需要钱用。事实上,他同意在辞去诺昂镇长的职务之后,就带两个孩子上巴黎,一个送到中学,另一个送到寄宿女校。
奥洛尔已经嘱咐她的母亲,如果卡西米尔去看她,要好好接待,不要刺激他的自尊心。〃他也许会找些碴儿,同我过不去。我需要做的事,想做的事,什么也不能阻拦我去做。当我的良心要求我拿出勇气和主持正义,我就会嘲笑一切偏见,无愧于我的父亲。要是他听任这世界上的傻瓜和疯子摆布,那我就跟他一刀两断。然而,他遗留给我的,是独立自主与父爱的伟大榜样。我将尽力效法,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感到愤慨。我只关心莫里斯和索朗芝。〃
十一月份,她在诺昂等待法庭的判决,同时在这静幽的祖居写完了最后一部优秀的小说《莫普拉》。她没有仆人——卡西米尔把他们都辞退了——只有园丁夫妇俩做家务。法庭的判决在一定的程度上取决于奥洛尔的言行举止,她在专心地弹钢琴练习曲。
1836年1月,拉夏特尔的大法官听取证词。指控是众所周知的:1824年在普莱西她被他打了耳光;受到他侮辱人格的谩骂……在合法夫妇的住宅内,卡西米尔与女仆佩皮塔和克莱尔等通奸……通宵达旦地狂饮作乐。
她在诉状中说:
杜德望先生变得如此荒淫放荡,如此吵闹,以致住在我自己的家里,都成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他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放纵情欲。我在宁静的夜晚经常被他行欢作乐的喧闹声吵醒……1831年元月,我向杜德望先生宣布,我想同他分居,结果达成了一个妥协的协议。正是根据这个协议,我去巴黎定居……到意大利旅行。在这期间,杜德望先生给我写了一些很得体的信,说对我的远离并不十分关心,也不很希望我回去……
她没有一字提到桑多,也没有提缪塞。
伊包利特尽管是起诉人的哥哥,却站在妹夫一边,鼓励卡西米尔做自我辩护,说乡亲们都支持他。卡西米尔却沉默不语。他不想丢掉已经商定的年金。他听任法庭作缺席判决。
拉夏特尔法庭同意孩子由奥洛尔照管。但是,她要求得到一千法郎,以便结清她和丈夫共同财产的账务。
卡西米尔不由勃然大怒,坚决表示反对。
伊包利特在这件事上极力怂恿他:〃你周围有人帮忙,一下子就能打赢官司。关键在于要使他们开口讲话……〃
乔治·桑对丈夫完全改变态度感到突然和恼怒。
相安无事的分居时期结束了。她不得不离开诺昂。直到最后判决之前,诺昂都是属于卡西米尔的合法财产。
她到了拉夏特尔,住在杜特伊的家里。她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取得舆论界的谅解,因为小城市的舆论界能对法官施加无声的压力。她尽量使自己讨人喜欢。跟小孩们在一起就天真活泼;同男人在一起,就贞洁娇好;同女人在一起,就谨慎从事。她在田野散步,追逐昆虫,还想方设法在公园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