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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的藏兵等奴仆们离开了,赶紧把后门关上了。
强巴出了院子,边走边回头张望,磨磨蹭蹭地走在了最后,他见后门关了,扔下水桶,撒腿就跑。另外三名背水的奴仆毫不知觉,继续朝河边而去。
强巴绕过朱旺庄园的正门,走了另一条小路,绕到了白玛的后面。边巴和藏兵发现了他,他们一拥而上,将他擒获。强巴焦急地说:“我是德勒少爷派来的,给白玛少爷捎口信。”
藏兵把强巴拖到白玛面前,白玛审视着他。
“您就是少爷,白玛少爷?”强巴问道。
“嗯。你从庄园里逃出来的?”
“啦嗦。这是德勒少爷的念珠……少爷让我拿上这个,说你自然识得。”
白玛接过念珠,看了看,问道:“你说吧,什么口信?”
“庄园里外都是官兵,咱打不过,别硬顶着。德勒少爷让你赶紧回拉萨,去给雍丹府的二少爷报信。”
“这是我爸啦的意思?让我撤,对吗?”
“啦嗦。”
白玛一挥手,两个藏兵上前把强巴按在地上。
“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强巴趴在地上问。
“你叫我爸啦少爷,那我是谁?连辈分都不分!他们派这种糊涂蛋来骗我,找死!还雍丹府的二少爷,他早就是仁钦噶伦啦!”
“少爷,你相信我……少爷……白玛少爷……少奶奶也是这么叮嘱的,让你去找土登格勒,他是雍丹府的二少爷啊……这十万火急啊。”
白玛扭头问边巴:“你认识他吗?”
“我怎么没见老爷府上有这么个人啊。”
“我也不认识你啊,你是谁啊?”
“我是边巴,在老爷府上六七年了,你认识我吗?”
“我十多年前就离开府上,你是后来的。”
边巴不耐烦,伸手用绳子勒住强巴的嘴巴,把他拖到了一边。
强巴蜷在土墙边上,他着急,但又说不出话来,他不停地呜噜呜噜地号叫,眼泪流下来。
白玛观察着他,对边巴说:“他好像还真有话要说,你去!”
边巴过去把绑在强巴嘴上的绳子解开,强巴一边奋力地向白玛这边爬,一边说:“少爷,您快去拉萨,要不少爷和少奶奶就没救了。”他见白玛不动,继续说道:“少爷,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从前是兰泽小姐的贴身仆人,兰泽小姐您应该知道吧?是她把我买到府上的。”
“兰泽妹妹?你是她的仆人?”
“对啊,小姐火鼠年没的,少奶奶发了慈悲,销了我奴籍,给了我外面的活路。”
“噢,我听说过,你就是那个……你叫什么?”
“强巴。”
“边巴,快给他松绑,强巴是我们府上出去的。……强巴,冤枉你了,你快说,老爷和太太在庄园里怎么样?”
“老爷和太太把拉萨来的那个大官给抢去押在楼里,院里的藏兵冲不进去,急得满世界乱窜。”
白玛沉思片刻,他突然掏出短枪,递给边巴说:“你们五个,在这儿给我守着,牵制里面的人,别让他们出来。”
“少爷,那你呢?”
“我去拉萨!尽早让二姨夫知道这边的情况。”白玛说着起身,翻身上马,朝拉萨方向狂奔而去。
扎西站在窗前观察外面的动静,他担心地说:“也不知道强巴出去没有。”
“老爷,这儿也看不见啊,要不,我去房顶瞧瞧。”刚珠说。
“算了,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扎西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强巴将口信送到与否还是次要的,扎西现在真正担忧的是土登格勒。这趟印度之行有两个多月了,拉萨政局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心里没底。自己和驮队被扣押,是这场斗争的开端,还是这场斗争的结束呢?
平措正和三名藏兵倚在墙根下商量对策。平措忧心忡忡地说:“差事办成这样,回去让我怎么跟代本老爷交代。这样耗下去不行,快想想办法,都想想,得把英塞大人抢出来……”他一扭头,看到不远处的朱旺,便冲他吆喝:“你,过来!”
朱旺只好小跑上前,蹲在平措对面。
“楼里吃的喝的能扛几天?”平措问道。
“楼里只有些点心,填不饱肚子。平日里都是做好了饭菜,由仆人送到里面去。”
“朱旺管家,也别饿死他们,你带人进去送些吃喝怎么样?”
“那敢情好,再没的吃,里面就要出人命了。”
平措阴笑着,对三名藏兵说:“你们换上仆人的衣服,把家伙藏好,跟朱旺管家混进去。……见机行事!”
朱旺说得没错,藏桌上的茶点盘里只剩下了几块饼干。扎西拿起一块闻了闻,递到德吉的嘴边说:“别愣着了,吃吧。”
“你还真能吃得进去,我担心拉萨那边斗得厉害,达札一伙敢派人扣我们,土登格勒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凶多吉少?”德吉说。
“我们被扣,好事儿!何必烦心。”
“好事儿?”
“我们往内地运抗战物资已经两年多了,为什么早不扣晚不扣,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下。这说明抗战要胜利了。”
“真的?仗打完了?”
“就算没打完,也一定在不久的将来,快了!”
“自我安慰,你总是瞎乐呵。”
“我那三位师兄怎么说的来着,拉萨的亲英分子更加猖獗了,我琢磨着,这话里有话。德吉,你想想,英印政府是中国的盟国,只有仗要打赢了,战争快结束了,盟国之间才开始分裂,开始内讧。这个时候,英国人才腾出精力,鼓捣达札一伙加快分裂的步伐,热振活佛和土登格勒才显得更碍他们的事儿……”
“听上去有点儿道理。可是,贵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很血腥,你虽是外来的喇嘛,这几年领教还不深吗?……他们从来都下死手!”
“我就不信,达札受释迦佛教化几十年,他还会杀了我?……不管怎么样,饼干还是得吃。来,我敬你一碗茶!”
刚珠勤快地端起茶壶,却倒不出茶来,他晃了晃茶壶,失望地摇了摇头。
这时,楼顶门口传来朱旺的喊声:“老爷,德勒老爷,我给您送吃食来了,我下来了,您别开枪……老爷,您别开枪,我下来了……”
扎西乐了,对德吉说道:“瞧见没有,茶来了,肯定还是热气腾腾的。”
刚珠骂骂咧咧地说:“吃糌粑拉狗屎的朱旺,他在上面嚷嚷什么呢,等我去拾掇他。”
“刚珠,他来送吃的,你不让他下来,想饿死我?”扎西玩笑地说。
“朱旺坏了良心,老爷,您还真信他……”
朱旺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估摸着老爷、太太已经断了顿,那可是我的罪过。平措副官也让我给英塞大人送口饭,他要是饿死了,老爷您又多了一个罪名不是。”
扎西催促刚珠说:“你不饿是吧?快去啊。”
刚珠只好回到走廊,伙计正端着叉子枪瞄着屋顶的小门,门口有朱旺的影子在晃动。刚珠掏出手枪指着上面叫道:“唉……,你下来,别跟我耍滑头,爷爷的枪子识得好赖人!”
朱旺带着伪装成奴仆的三名藏兵顺着楼梯下来了,他们手里拎着茶壶,端着酥油、糌粑等食物。
屋顶上,平措率领六名持枪藏兵,在小门口附近匍匐着,伺机而动。
朱旺赔着笑脸说:“饿着谁都不好……对吧?”
刚珠冷着脸,拦住每个人,对他们进行了搜身。他没发现武器,便带着他们去了客厅。
在扎西和德吉审慎的目光下,刚珠领着朱旺和三名假奴仆走了过来。朱旺上前张罗着:“怠慢了,怠慢了,快给德勒老爷、太太布上菜,满上茶。”
假奴仆上前给扎西和德吉的茶碗里倒上了酥油茶,扎西端起茶碗就要喝。刚珠警觉,上前把茶碗夺了下去说:“老爷,您慢着……”他指着假奴仆说:“你,给我喝了!”
假奴仆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朱旺。朱旺说道:“喝,喝,管家老爷让你喝你就喝!”假奴仆端起茶碗把酥油茶喝了。
朱旺脸上堆着笑说:“德勒老爷,您看,香着呢,我哪敢往您的酥油茶里放毒啊。”
“刚珠,多此一举了不是,我们反倒成了小人。朱旺管家,坐吧,我们边喝茶边聊。”扎西旁敲侧击地说。
奴仆们将带来的各种美味摆在藏桌上。
朱旺坐在扎西边上,可怜巴巴地说:“德勒老爷、太太,你们大人大量……往来都是客,我……我谁也得罪不起啊。”
“你也是迫不得已,我没怪你!”
“德勒老爷,英塞大人那边……饿得正捯气呢。”
“请便。”
朱旺挥了挥手,假奴仆拎着茶壶走向英塞,他走过去倒了一碗酥油茶,送到他嘴边。英塞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喝完了,他有了力气,扭头朝扎西那边张望。假奴仆小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