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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们周边一阵骚乱,十几名藏军端着枪冲了过来。众伙计惊皇失措,央宗却镇静自若,她站在原地藐视围上来的藏军。
一位军官上前,端详着央宗说:“找了你一晚上,在这儿躲着呢。来人哪!把她给我绑啦!”
央宗啪地抽出腰刀,吼道:“我看谁敢!本姑娘就不怕横的!”
央宗老爹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向藏军赔着笑脸说道:“这位长官,我这女娃……顽劣无知,不懂规矩,要打要罚,我替孩子领了。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军官一挥手,命令道:“这一老一少,都绑了!”藏军得令,围了上去。
德勒府的骡马商队从印度办货回来,他们到了亚东关的山口处,扎西和德吉下马,向玛尼堆献上哈达,双手合十行礼。
白玛带着两名藏兵,骑马朝这边奔来。白玛下马便说:“爸啦、阿妈啦,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回来了呢。”
“路上耽搁了,你军务忙,就别来接我们了。”
“那怎么行。管家,驮队还在上次宿营的地方安歇,骡马的草料和饮水我都派人备好了。”
刚珠答应着,带着驮队先走了。
扎西、德吉、白玛边走边聊。扎西端详着白玛,说道:“白玛,你瘦了,打报告跟我们回拉萨休假吧。”
“还是等代本老爷的命令吧,最近过关的货物特别多,商路愈加繁忙。爸啦,您在印度那边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有,而且是好消息。驻印度兰伽整训的中拉萨队远驰缅甸北部,和日本鬼子打了几仗,大获全胜。”
德吉拿出一个收音机,递给白玛说:“他都是听这里面说的,阿妈啦知道你喜欢,买一个送你。”
“戏匣子。谢谢阿妈啦。”白玛开心地说。
“试试,听听看。”
白玛旋动收音机上的开关,很快找到了一个汉语频道:“……中国驻印军已增加兵力,向密支那发起攻击,战役已进行二天三夜,踞守在那里的日军士气低落,负隅顽抗……”他又旋动开关,找到一个英语频道:“……纽约时报的评论员指出,中国驻印度军队和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揭开了远东战区全面反攻的序幕。他从侧翼牵制了太平洋战场,巩固了印度防线,完全打破了德国与日本法西斯会师中东的迷梦……”
“阿妈啦……我只听懂了星蹦几个单词。”白玛说。
“播音员在说日本鬼子快完蛋了。”
“要是有藏语广播就好了。”
一个藏兵跑到白玛跟前,报告说:“连长大人,昨天那个康巴女,被我们抓到了,次仁排长请您回兵营处理。”
“白玛,先去忙吧,我们也去驻地安顿一下。”扎西说道。
“爸啦,我去处理一下,回头再去看你们。”白玛说完,随着藏兵走了。
央宗和央宗老爹被捆在亚东税收兵站的院子里,军官从水桶里提出拉萨的皮鞭子,朝央宗扬起来,鞭子还没落下,央宗就提前一声惨叫:“啊……,疼死我啦。”
军官吓了一跳,骂道:“我还没动手呢……你个刁民!看我不抽烂你的屁股!”
白玛和藏兵赶了回来,他见状,大声地喊道:“次仁,住手!”
“连长大人,对这些康巴人就不能手软。”军官停下鞭子说。
“算了,昨天的酒还没醒?那事儿,不怪她,是我的错。”白玛说着,上前给央宗松绑,他问道:“昨天忘了问你叫什么?”
“达娃央宗。“央宗梗着脖子说。
“达娃央宗……野丫头,你够狠,那一刀,我要是躲闪不及,非要了我的性命。”
央宗被解开了绳子,她甩了甩臂膀,脸上留着怒气。
“真是野性难驯……我认了,我的马呢?”白玛问。
“那边,你自己不会找!”
白玛抬眼看了看,他的马正由一名藏兵牵着,便又问道:“我的枪呢?”
“扔了!”
“扔了?”
央宗老爹也被松了绑,他赶紧上前说道:“丫头,你把枪还给这位长官。”
“扔了就是扔了,昨晚上扔到路边的草丛里了。”
“好吧,是我先惹你的,我都认了,你们走吧。”白玛无奈地说。
央宗意外,挑衅地说:“我真走了?”
白玛点头。
央宗大摇大摆地过去,扶着父亲,离开了营门。
白玛对身边的藏兵说:“走,跟我到路边的草丛里去晃晃。”
央宗挎着父亲的胳膊,边走边开心地说:“我料他也不敢把我怎么着。”
“就任性吧你,今天是碰上好人了,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老爹数落她。
“不就一傻小子吗,再让我碰上……哼!”
“丫头,你可别逞能,这小伙子大有来头,他是拉萨大贵族德勒府的大少爷。”
“你认识他?”
“八廓街那家德勒商店,就是他们家开的,我跟掌柜的打过交道。”
“怪不得他敢欺负人,那些大贵族没一个好东西!”
“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总有一天得吃亏!”
央宗笑嘻嘻地说:“都是你娇惯的,改不了啦。”
央宗老爹瞪她一眼,抬腿走了。央宗落在后面,她掏出白玛的手枪,在手上转了一圈,得意地说:“人傻,枪不错!”
女仆正在给娜珍揉肩,她歪着脖子,闭着眼,夸张地哼哼着。帕甲从外面进来,悄悄地示意女仆离开,女仆退了出去。帕甲接着给娜珍捏肩,娜珍很享受,帕甲凑近她的耳根,轻轻地吹气。娜珍开心地笑了,抬眼看着对面的镜子说:“早知道是你。”
“舒坦吗?”
“舒坦不了几天了。”
“扎西他们来信儿啦?”
“来了电报,货办完了,他们已经从印度往回返了,等不上十天半月就到家了。”
“这恶煞回来,我们又要忍一忍了。”
娜珍突然一阵恶心,她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帕甲心惊,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娜珍,你这不是……我给你断断脉。”他拉过娜珍的手。
娜珍把手抽回来,哀怨地说:“帕甲,我有了。”
“真的?”帕甲既惊又喜,既忧又怕,他掩饰着,在屋子里乱转。
“你瞎转悠什么啊?”娜珍抓住帕甲的手又说:“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受够了。”
“我没本事,委屈了你。”帕甲惭愧地说。
娜珍拿出银票塞到帕甲手里说:“这是尼泊尔商行的银票,足够我们俩后半生的用度……”
“你这是什么意思?”
“论年纪,扎西和德吉与我相仿,谁走在前头还说不定呢。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
“你有了主张?我听你的。”
“我们禀报噶厦,名正言顺地结为夫妻,稳稳妥妥地把孩子生下来。”
“娜珍,你这么看重我,我们又有了骨肉,这更让我死心塌地了。”
“我替你想过了,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与德勒这样的大贵族世家的确不相称,你拿这张银票去活动活动,哪怕买个五品的闲职也好。”
“要买一个五品的官职非六千两藏银不可,太多了。”
“六千两算什么,我出!”
“这可不行。你府里的账面上一下子少这么多钱,扎西回来,你怎么交代?”
“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孩子,我豁出去了!”
帕甲感动,抱着娜珍说:“为了我,把你豁出去了,我还算个爷们儿吗?你这不是拿臭鞋垫抽我的脸吗。”
娜珍笑了,她说道:“我就喜欢你这样……那你说怎么办?”
“你得容我想想,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帕甲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最后,站在窗前朝远处眺望。听上师说,我命中注定要出现一位度母,应该就是身后这个女人。没错,就是她!我的锦绣前程已经很清晰了,把娜珍扶入正位,我入赘过来,顺理成章地顶了德勒家的族号。现在,只要把扎西和德吉除掉,或者,让白玛替代扎西成为德勒府的主人,这一切就唾手可得。
“大不了,和扎西他们俩摊牌!”娜珍着急地说。
“摊牌不打紧,问题是……我们把他俩清理出户,还是他俩让你卷铺盖走人?”
“凭什么是我走人?”
“当然是他俩走!德勒府正宗的骨系不是次仁德吉,更不是扎西,而是白玛多吉。德勒家族高贵的血统裹在你儿子的皮袍子里,谁也抢不走。”
“就凭这一点,我就该理直气壮地住在这儿。”
“谁要敢拦着你,碍着你,我们就让他在你眼前……消失!”
“你说吧,怎么干?”娜珍激动地问。
帕甲抓过娜珍的手,抚摸着说:“这细皮嫩肉的,不能弄脏了,更不能弄糙了,这要是沾上了血,腥蚝蚝的,糟蹋了,还怎么抱我们的孩子啊。……我们要借别人的手使唤使唤,神不知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