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通过赤江活佛的引见,已经去布达拉宫拜见过拉萨佛爷,还献上了三十两金条。昨天他们又去大昭寺打了卦,卦文说,趁拉萨立足未稳,应该组织僧俗民众,赶走红汉人。”鲁康娃说。
帕甲说道:“街上已经出现了各种传单,要求解放军滚出拉萨去。”
“拉萨不是讲人民吗?阿乐群泽他们不是贵族,也不是官员,是真正的黑头百姓,由他们出面拉萨产党不是更好吗,让他们放开胆量干吧!”
“有贵族也不是坏事儿,人民代表就应该出自各个阶层,有上层,有中层,有喇嘛,有平民,有藏军官兵,那就是广泛的民意,我们要把声势造出来。”格勒说。
“有贵族倒是好,可是让谁家出面就比较难办了。”鲁康娃担心地说。
“现在有一个好人选,如果他家在请愿书上签字,向拉萨请愿,那才给劲儿呢。”
“仁钦噶伦,是谁家呢?”
“德勒府啊。”
“扎西会签字?不可能。”
“他不会,他儿子会。德勒府的二少爷阿觉回来了,在请愿书上签字的事儿,就靠他了。”
“那可太妙了,拉萨不是口口声声说为人民服务吗,现在人民起来了,去请愿,看他们怎么服务?”
帕甲附和说:“人民的意见,中央代表不能不听啊,这些人民代表捅上拉萨一刀,拉萨疼了都没法叫唤。”
康萨有些担心,他叮嘱道:“不过,告诉那些‘人民’,嘴巴上挂把锁,对任何人都不能说他们与噶厦的关系,不要让拉萨抓住我们的把柄。”
噶厦解除了扎西的圈禁,平措一声哨响,三名藏兵跑过来站队,立正,稍息,列队出了德勒府。扎西重新获得了自由,心中无限感慨,他对阿觉说:“六世热振活佛坐床是神圣的宗教盛典,千载难逢。白玛有公务,身不由己,阿觉,你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热振寺,不要错过这次朝拜的机会。”
阿觉面有难色,他吞吞吐吐地说:“爸啦,我……”
“你怎么啦?”
“我刚从西康回到拉萨,这一路上两个多月,人都快走散架子了,经卷也生疏了,我想留在家里准备多吉林活佛的考试。”
扎西沉吟了片刻,最后说:“好吧,我不勉强你。等我回来,多吉林活佛也该回寺里了,到时候我送你去多吉林寺,正式拜师学经。”
“爸啦,你就放心走吧。”
阿觉敌视内地的红汉人,他自然也不喜欢当年那位著名的亲汉派爱国领袖。心向祖国,维护统一,是这位吉塘活佛不能接受的,他怎么会去参加热振小活佛的坐床典礼呢?
扎西走了以后,阿觉并没有看经卷准备考试,他躺在德吉的床上,有些神情恍惚,他抓过床幔放到鼻子前闻着,又想起了联谊会上琼达身上的味道,他知道她是土登格勒的二太太,但还是忍不住爬起来,换上便装去了仁钦府。
阿觉快到仁钦府门口的时候,他停住脚步,犹豫了,最后反身往回走。仁钦管家从门里看见了他,叫道:“这不是吉塘活佛吗,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院啊?”
阿觉转身回来,不好意思地说:“没通禀一声就来了,也不知道姨夫在不在家?”
“老爷在家,快请,快请。”
管家引着阿觉进了客厅,葱美和琼达正坐在卡垫上看杂志,阿觉落座后,仆人给他倒上了酥油茶。葱美说道:“在我印象中二少爷才那么大,我还抱过你呢。……二少爷,喝茶,吃点心。”
琼达拿起一盒饼干,塞给阿觉一块说:“这是我从印度带过来的英国饼干,你尝尝。”
阿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接过来,咬了一口说:“好吃。”
“二少爷,你坐着,我上楼去叫老爷。”葱美说着,起身走了。
琼达见葱美走了,她冲管家摆了摆手,管家也退了出去。
琼达凑到阿觉身边,拉过他的手说:“你的念珠不错啊,一百零八颗吧。”
“是当年阿妈啦让商队从加尔各答的佛品店专程给我请来的。”阿觉说道。
琼达摸着念珠说:“印度洋的暖风熏浴过,这可是好东西。”
“印度紫檀树的料,风雨不透,虫子也蛀不了。”
“拿来我看看。”
阿觉把念珠褪下来,递给琼达。
“还真有淡淡的香味儿呢。”琼达说道。
“这个香味儿,不如你身上的清香。”
琼达一愣,问道:“我身上的清香?……我喷了香水。”
“我知道,是香奈儿五号。”
“哟,你个小喇嘛,还懂香水呢。”
阿觉一龇牙笑了说:“懂一点香奈儿,香奈儿的瓶子款型一直都没有变。”
琼达随手拿过一瓶香水问道:“你说的是这个吧?”
“对,我喜欢这瓶子。”
“它的味道更好,清新,淡雅,你知道喷哪儿吗?”
“喷到手腕子上。”
格勒和葱美从楼梯口下来,看见琼达和阿觉很亲昵,格勒脸色一沉,停住了脚步。琼达和阿觉继续说笑着,没有发现他们。
琼达摇了摇头说:“不。香奈儿说,任何你希望被亲吻的地方都应该喷上香水。”
阿觉有些难为情,他脸红了。
琼达抓过他的手说:“我给你喷一下。”阿觉不好意思,把手抽了回去。琼达把香水瓶塞给他,指着自己的耳根后面说:“那你帮我喷一下,这儿……”
阿觉只好拨开琼达的头饰,在她的耳后喷了一下。
格勒转身走了,葱美也随他而去,琼达看他们走了,诡秘地笑了。她又扭过脸去说:“还有右边。”阿觉又在她的右边耳后喷了一下。
“有一位法国诗人叫瓦莱里,他说不喷香水的女人不会有未来。”琼达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阿觉,她问道:“喜欢吗”?
阿觉点了点头。
格勒热情地款待了阿觉,吃完晚饭又带着他和琼达、管家去贵族家里玩麻将。阿觉不想玩,便坐在边上给贵族男女讲六世拉萨的故事,他一边讲着,一边不时地回头扫一眼不远处的琼达。
一身洋装的琼达正站在格勒身后,看他跟一些贵族老爷、太太玩麻将。格勒伸手摸牌,犹豫,还是打了出去,上家的老贵族伸手拿过格勒打出去的牌,开心地说:“和了。”
格勒沮丧,将牌推了出去,然后把手边的两摞银圆扔了过去。他冲身后的管家一挥手,管家赶紧上前,从怀里掏出钱袋子递上。格勒伸手刚要拿钱袋子,琼达一把抢过去,不满地说:“输了一个晚上,手气那么臭……”
格勒脸色一沉,生气地说:“拿来!”
琼达特不屑的样子,她说道:“仁钦老爷的钱花不完,直接赏他们算了。”说着,她把钱袋子一甩,银圆撒在后面的仆人脚下。
仆人和少爷们望着撒在自己脚下的银圆,不敢捡也不敢动,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老贵族见状,圆场说:“天色不早了,散了,散了……”
格勒脸色铁青,大声地说:“玩,接着玩。”
另一贵族牌友看他笑话,幸灾乐祸地说:“钱都赏净了,仁钦噶伦,您怎么玩啊?”
格勒突然一回手,把琼达拉到牌桌前面,狠狠地说:“不是还有她嘛!这可是当年仁钦老噶伦的小姐,虽然不值什么钱,怎么也能顶一百块银圆吧?押上。来!”
大家闻听,都愣住了,阿觉凑了过来,想劝又不敢。琼达挣脱了,一脸愤怒、发狠的样子。
“这可使不得。”老贵族说道。
“使得!”格勒较上了劲儿。
大家见格勒发火,都不作声了,只听见格勒洗牌、码牌的声音,大家又坐到牌桌前玩了起来。一家出牌,格勒脸上掠过一丝笑容,他伸手拿了过来,说道:“和了。”他把牌亮倒。
老贵族却伸手把牌拿起来说:“截和。对不起仁钦噶伦,截和。”他也亮倒牌。
格勒的脸色僵住了,琼达也惊呆了。老贵族见状,说道:“刚才仁钦噶伦不过是玩笑,哪能真把小夫人给押上,玩笑!”
“言而无信,你这是骂我!”格勒一把将琼达推向老贵族说道:“这娘们儿,归你啦!”
琼达大骂:“土登格勒,你是个浑蛋……”她扑上来撕打他。
阿觉上前劝道:“小姨娘、姨夫,别打了,要不……我替姨夫换换手气,替您走一圈。”
“打牌,你会吗?”格勒怀疑地问。
“会玩一点儿。西康人、四川人,他们特别迷恋打麻将,我也耳熏目染会一点儿。”
格勒起身,把位子让给阿觉。琼达不依不饶,又哭又闹,被身边的两个贵妇拉到了一旁。
阿觉开始打麻将,他一上手,手法出神入化。他摸过一张牌,环视对手,推倒面前的牌,笑了。
琼达回头和格勒对视,格勒点了点头。
阿觉洗牌,继续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