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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他可能以为他说得很小声。但我不是傻瓜，我听了而且听懂了。提安是我真心所爱的人，我会逼他承认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要去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我兴奋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的手在写这些字时不停地颤抖。我雇用去调查提安的密探终于从北方回来了。他提供的情报比我想像中还有用。我淘气的提安根
本不是他自称的那样。我十分肯定为了不让社交界知道真相，他什么事都肯做。当我告诉他要我保持缄默的代价时，他一定会答应。刚开始时，他也许会很生气，但等我们平安抵达时，他就会明白我们注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他终究会原谅我不得不做的事，我完全是为他着想。
雪丽合起日记时感到一股寒意窜下背脊。她沉默不语地静坐了许久，视而不见地望着卧室窗外。
毫无疑问，她心想，尤西到了后来几乎是完全生活在她自己创造出来的奇怪世界里。
现实和幻想交错融合，使她再也无法分辨两者。她对提安的迷恋已到了不合
逻辑和令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尤西也许没有真正地发疯，但已失去了部分的理性。
雪丽从椅子里站起来，把日记挟在腋下，慢慢地走下楼去找西莱尔。
他还在两小时前她离开时的地方，在他的书桌后面埋首研究。她走进书房时，他抬起头望她。
“雪丽。”他正要微笑，但在看见到她腋下的日记时，灰蛑里变得毫无表情。他缓缓地站起来。“看完了？”
“是的。”
“怎么样？”他注视着她走到书桌前。“痛苦值得吗？”
雪丽苦笑了一下。“我猜你比我还要痛苦，西莱尔。”
“不可能。尤西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
“没错，但你一直在为逼我看她的日记而折磨自己。内疚的爪子十分锐利，是不是，伯爵？”
西莱尔扬起眉。“我承认直到最近我才有这方面的体验，我不能说我喜欢那种感觉。大发慈悲吧，夫人。我也许活该受折磨，但我相信你会尽快结束我的苦刑。你有什么重大的发现没有？”
“我想我知道为什么有人非得到这本日记不可，可能还知道那个人是谁。尤西发现了提安不可告人的秘密。”
“提安？”西莱尔皱起眉头。“什么样的秘密？”
“不知道。尤西在日记里没有写。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因为她雇用了一个警探去调查。”
“有意思。”西莱尔轻声说。
“她最后一篇日记提到警探回报。他的报告似乎证实了她的猜测，她打算用那个情报胁迫提安带她去马塞。”
“她太愚昧无知了。”西莱尔摇头道。“任何认识提安的人都看得出他不能没有社交界，他绝不会愿意放弃这里的生活。”
雪丽紧抓紧着日记。“我怀疑尤西明白这一点，我就不明白。”
西莱尔耸耸肩。
雪丽对他怒目而视。“如果你再说一句我天真无知这类的话，我就要发脾气了。”
“我不敢。”
“算你聪明。”雪丽清清喉咙。“无论如何，就像我说过的，尤西到后来已经精神失常了。”
“这一点你可能是对的。头脑正常的女人绝不会想出如此疯狂的计划。她有没有暗示她发现的秘密是什么？”
“没有。她只提到提安有一次在事后精疲力竭时，不小心说溜了嘴。”
“什么事后？”西莱尔扬起眉。“哦，我明白了，雷提安在脱了裤子后忘了闭紧嘴巴，对不对？”
“那种说法真粗鲁。”
“但你不得不承认很贴切。”
“大概吧！”雪丽用脚尖轻拍地面。“你明白这其中的涵义吧，伯爵？”
西莱尔眼中精光一闪。“当然，你的朋友可能真的是遭人杀害的。但凶手极可能是提安而非杰斯法师。”
“没错。”雪丽缓缓坐进一张椅子里，她瞪着放在腿上的日记。“提安可能
为了防止尤西泄露他的秘密而决定杀人灭口。三年来我一直认定杰斯法师是杀害尤西的凶手，很难想像提安会是杀人凶手。”
“我觉得不难想像。”西莱尔咕哝。“但令我感只趣的是那个秘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可能找到尤西三年前雇用的那个警探，我想跟他谈一谈。”
“好主意，西莱尔。”
“我立刻写封信去托人找。”西莱尔坐下来，伸手去拿纸笔。“在这期间，
我想去拜访一下另一个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
“你该不是想去找提安吧？我们什么证据也没有。”
“不是提安。”西莱尔说。“而是社交界名媛‘天使’。”
“你打算去找爱娜夫人谈？”雪丽蹙眉。“为什么？”
“我相当肯定她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西莱尔写完了信，放下羽毛笔。“我认为今天下午企图染指日记的人是她。”
“很有可能，伯爵。她也许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雪丽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西莱尔。”
“不可以。”他坚决地说。“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出去搜集情报，西莱尔。想想看你上次不跟我商量就跑去搜杰斯法师的屋子，结束差点送掉性命。”
“你怀疑爱娜曾企图在她家客厅谋杀我？”西莱尔感到她笑。“她是贵妇，不是暴徒。她那种女人靠她们的魅力达到目的。”
“嗯，别见怪，伯爵。但我无法肯定我们可以依赖你对这种事的经验。我母亲曾经告诉我，男人经常抵估了女人。”
“我可从来不敢低估你，夫人。”
雪丽紧皱鼻子。“得了吧！既然你坚持没有危险，那你就更没有理由不让我陪你去找爱娜夫人。”
“看来我以后说话得更小心。”
“别自责，伯爵。”雪丽意昧深长地瞥向海豚沙发。
西莱尔露出一个淘气的微笑。“你对我敏感的神经极扰乱作用。好吧，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找爱娜，但你得让我来跟她谈。明白了吗？”
雪丽露出她最圣洁无邪的笑容。“明白。我连作梦也不敢妄想越俎代庖，伯爵。”
西莱尔一脸怀疑。“才怪！”他咕哝。
半个小时后，一个面有愠色的管家打开爱娜住处的前门。她瞅着雪丽和西莱尔。
“两位有什么事？”
“请通知爱娜夫人西莱尔伯爵夫妇有急事找她。”西莱尔冷冷地说。
“夫人不在家。”管家嘟囔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雪丽想到现在快五点了。“她是不是乘车去公园兜风了？”
管家发出一声短促粗嘎的笑声。“除非现在流行在出发去公园前收拾行李。”
“你是说爱娜夫人收拾行李离开了？”西莱尔问。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
“但是我们几个小时前才来过。”雪丽说。“她那时还在主持精灵沙龙的聚会。”
“你们两个走了之后，她立刻把那些女孩全部赶出门去，”管家说。“然后她就命令仆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爱娜夫人有没有提到她要去哪里？”西莱尔问。
“没有。”管家耸耸肩。
“可恶！”西莱尔低声说。
管家的语气引起雪丽的注意。她想起方内内里说的那些有关以前的房客及其私生活的闲话。“爱娜夫人在离开前有没有记得把这季的工资发给仆人？”
“没有。”管家愤慨地说。“我们忠心耿耿地为她工作三年，她连一毛钱也没有给我们就走了。”
雪丽斜眼瞄向西莱尔。“如果你能告诉我们爱娜夫人可能的去处，我的丈夫会很乐意补偿你和其他的仆人。”
“雪丽，你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说——”西莱尔抗议。
“安静，伯爵。”雪丽的注意力仍然放在管家身上。“怎么样？一言为定吗？”
管家眼睛一亮。“她哥哥可能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哥哥？”雪丽吃惊地说。“我不知道爱娜夫人有个哥哥。”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保密功夫做得很好。”管家狡猾地说。“我是无意中得知这个秘密的。没人注意工作人员，好像我们是隐形人。但我们也有眼睛和耳朵。有天爱娜夫人的哥哥来访时，我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
“爱娜夫人的哥哥叫什么名字？”西莱尔轻声问。
“等我和其他人拿到我们的工资后，我会很乐意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