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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塞文在他看来跟意德文一样易读易懂,但是今天他发现自己必须把一个句子反复看上好几遍才看得懂。心有旁骛和焦躁不安使他难以集中精神。
一点用也没有。每次他注视着白纸上的黑字,雪丽转述日记内容时的痛苦眼神就在眼前浮现。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泪水,过去两天来,他每天夜里都难以成眠。大难临头和在劫难逃的感觉使他惶恐不安。
他为什么要自取灭亡地强迫雪丽看那本日记?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这个要命的问题,却始终不曾找到答案。
西莱尔合起古书,往后靠在椅背上伸手按摩颈背。疲倦感悄悄袭向他。在研究古文明时,他是个思绪慎密、有条有理的人。但他似乎无法了解自己的举动,他到底是怎么了?
敲门声打断他阴郁的思绪。
“进来。”
管家出现。“菲丝夫人求见,伯爵。”
“菲丝?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请她进来。”
菲丝快步走进书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愤怒表情。西莱尔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他缓缓站起来,心里提高了警觉。
“伯爵。”
“你好,菲丝。”西莱尔注视着她在书桌对面坐下。“管家有没有告诉你雪丽不在家?”“我是来找你的,西莱尔。”
“原来如此,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不跟你拐弯抹角,伯爵。”菲丝冷冰冰地说。“你为什么把尤西的日记给雪丽?”
“你说什么?”
“你找到了尤西的日记,有没有?”
“有。”
“你把日记给了雪丽。”菲丝说。“你一定猜得到日记的内容会令她受到伤害。你为什么要把日记给她?”
全凭多年的习惯和练习,西莱尔才保持面无表情。他小心翼翼地往后靠在椅背上。
“尤西是雪丽的朋友,日记应该由雪丽来看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
“胡说,你把日记给雪丽是想摧毁她对她朋友的幻想。不必费力气否认了。”
西莱尔沉默不语。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菲丝气愤地瞪着他。”破坏尤西在雪丽心目中的形象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你先告诉我尤西不是雪丽想的那种心地善良、情操高贵的朋友。我回到后私下打听了一番,所有的人都证实你所言不假。”
“那又怎么样?”
西莱尔玩着羽毛笔。“面对事实才是明智之举,不是吗?真相迟早会大白。”
“尤西是雪丽在父母双亡后唯一的朋友。要不是有尤西,雪丽会非常孤单寂寞。她有权利对尤西心存幻想。”
“尤西和那个可恶的提安利用雪丽来掩饰他们的暗通款曲。你称那个为友谊吗?”
“不,我不认为那叫友谊。”菲丝眯起眼睛。“但尤西死都死了三年了,你现在逼雪丽认清真相对你有什么好处?”
“杰斯法师的死有些疑点需要理清。”西莱尔端详着羽毛笔的笔尖。“我以为尤西的日记里可能有线索。”
“你可以私下看那本日记,伯爵。没有必要告诉雪丽你发现了它,更不用说是胁迫她看了。”
西莱尔感到心头一紧,但分辨不出揪紧他心的是痛苦或愤怒。“我没有胁迫雪丽看那本日记。”
“在我看来跟胁迫没有两样。雪丽告诉我你扬言说她不看,你就要看。她为了保护尤西的隐私,只好屈服在你的恐吓之下。”
“可恶!我做的是我认为对雪丽最好的事,她必须认清尤西的真面目。”
“少来了,真相才不是这里的重点。你根本是存心想摧毁雪丽对她仅有的一个朋友的珍贵回忆。伯爵,容我直言,‘冷血西莱尔’之名你果真当之无愧。你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的确够冷酷无情。我本来还在纳闷你什么时候才会流露出你的本性来。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来不及救我妹妹脱离这桩注定成为悲惨灾难的婚姻了。”
羽毛笔突然断裂成为两段,西莱尔吃惊地低头注视着指间的羽毛笔残骸。他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在书桌上。
“令人不禁好奇你的动机何在。”菲丝站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他。
西莱尔隔着书桌与她怒目相对。“除了揭露真相外,我没有其他的动机。”
“我才不信,可恨的是,我居然相信你喜欢我妹妹。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她?”
西莱尔握紧一只手,猛然转身,一拳捶在墙壁上。“你有没有想过,夫人,我也许厌倦了生活在欺骗妻子的谎言中?”
菲丝沉默片刻,气氛突然凝重起来。“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轻声细语地问。
西莱尔努力控制住自己,他深吸口气。“没什么重要的,再见,夫人,管家会送你出去。”
菲丝傻了眼,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走身门口。
西莱尔等着菲丝离去后才移步窗前,伫立凝视着窗外的花园许久。
他终于得到问题的答案了,现在他知道他为什么把尤西的日记给雪丽看。
他把遮住雪丽的眼睛的面纱揭开不是因为他想要强迫她认清尤西的真面目,他那么做是想要雪丽认请他的真面目。
几分钟前他在沮丧愤怒中对菲丝脱口而出的是令人痛苦的实话,他无法继续生活在瞒骗雪丽的谎言中。他必须知道她在认清他的真实本性后还会不会爱他,他必须知道她能不能爱一个黑暗中的吸血鬼。
第五十章 童话故事
雪丽是多么聪明的女子。当他强迫她看尤西的日记时,她不可能看不出他露出的底细。
沙龙的成员围坐在她们优雅的女主人面前形成一个半圆形。雪丽打量着其他的成员,发现除了爱娜和她本人以外,所有的贵族小姐年纪都非常轻。雪丽敢打赌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女性没有一个人超过十九岁。许多女孩的年纪更小,都是步入社交界的第一季。
爱娜一身浅蓝地对她的客人亲切微笑,她的管家忙着倒茶。
雪丽忽然想到,在今天以前她见到爱娜时不是隔着一段距离,就是在夜间烛光照耀下的舞厅里。
大家都知道女人在烛光下会比在日光下更美。但是,雪丽惊讶地注意到爱娜的姿色在日光下减损得比大部分的女人更多。明亮的日光使这位绰号“天使”的贵妇看起来冷峻得令人意外,她浇蓝色的眼睛使雪丽联想到宝石而非天空。
沙龙的客人显然对她们时髦的女主人十分着迷。她们兴奋地聊天说笑,示意当天下午的活动开始。
爱娜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后似地主持着聚会,附近的桌子上摆着几本皮面装帧的书册。
书旁边有个木盒,盒里有些陶器碎片和古代的玻璃瓶。桌子正中央有个黑色丝绒包裹的物体。零零星星的古魔法器物散置在客厅各处,显然雪丽认为那些器物都不怎么样。窗户附近有座复制得相当拙劣的妮拉雕像。
利利安挨近雪丽,压低声音说。“那个用黑色丝绒包裹住的东西就是刻有诅咒的铭文,爱娜夫人说那是她最珍贵的收藏品。”
“我知道了。”雪丽注视着丝绒包裹着的铭文,一边从管家手中接过茶杯。
爱娜轻轻拍了几下手,人群立刻尊敬地安静下来。她淡漠地对雪丽微笑。
“西莱尔夫人,多么令人愉快的意外。很高兴你今天能够加入我们。请问是什么原因使你注意到我们的小小聚会?”
“只是好奇而已。”雪丽说。“利利安小姐告诉我,她很喜欢你的沙龙。”
“我们哪里比得上你丈夫的发现。”爱娜嘟囔着说。“事实上,我知道
西莱尔只认为只有赶时髦的外行人才会参加我这种沙龙。”
“我不会久留。”雪丽放下茶杯。“利利安小姐告诉我你们一直在研究诅咒。”
“没错。”爱娜飞快地瞄了利利安一眼,她的冰冷蓝眸里闪过一抹愤怒,但随即就消失在沉着迷人的面具后。“但那原本应该是秘密。”
利利安浑身一僵,焦虑不安地望向雪丽。
雪丽皱眉望向爱娜。“千万别责怪利利安,是我今天下午意外发现的。你也知道,我对古魔法颇感兴趣。”
“你指的是你叔叔留给你的藏宝图吧!”爱娜的笑容中充满嘲弄。
“没错,但既然嫁给了‘西莱尔’,我的兴趣也延伸到神器以外的事
物,我想看看刻有所谓诅咒的那个铭文。听说用黑丝绒包着的那个就是。”
客厅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