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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收藏品分类编目？”他停顿一下。“对，你做得到……”“学会会准我研究这些器物吗？”
“学会归我管。”西莱尔说。“他们会照我的话做。
她考虑了一下。“也该是时候了。”接着她叹口气。“但事有轻重缓急。我这次到意德来是为了对付杰斯法师，在达到目的前我不能罢手。你考虑过我诱骗他与你合伙的新计划了吗，西莱尔？”
“没有。”
“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伯爵。”雪丽蹲下来端详靠在石棺上的一个大面具。
“我想尽快进行我的新计划；在大家得知我们的订婚是骗局之前。”
西莱尔靠近她，凝视着她的帽顶。“雪丽，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订婚未必是骗局？”
“你说什么？”雪丽吃惊地猛然站起来。西莱尔急忙退后，差点被她的帽檐打到。她一个没站稳，情急之下伸出一只手，显然是想抓住石棺边缘，但不幸抓到高大的花瓶瓶口。花瓶摇摇晃晃地开始倒下。“糟了。”雪丽惊叫。
西莱尔在花瓶倒地前及时接住。他小心翼翼地扶正它，然后转身面对雪丽。她正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看。
“我一定是听错了。”她喃喃地道。
“我认为我们会是相配的一对。”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
她抓住他的外套。“西莱尔，你在做什么？我们之间不会真的谈及爱情。”
她一脸气急败坏地审视他，那副表情令他觉得自己徘徊在传统中地狱的某一层边缘。
她在他怀里一动也不动，低垂的长睫毛遮掩住她的眼神。在那令人心烦意乱的一刻里，西莱尔以为他失去她了。他忽然明白在他脚下开启的是哪一层地狱。在那第三层地狱里，自己面对的是只有灵魂为伴的千年孤独。
第三十二章 绰号
第二天晚上，西莱尔在“奥赛罗”最后一幕上演前抵达剧院。跟菲丝和生着闷气的利利安坐在一起的雪丽，在他走进包厢时责备地看了他一眼。
“伯爵，我们几乎要放弃你了。”雪丽在他握住她的手时低声说。“这出戏都快要演完了。”
西莱尔的唇角微微向上扯了一下，“我相信你永远不会放弃我，亲爱的。”他亲吻她的手，然后转身向菲丝和利利安打招呼。
“晚上好，两位女士。你们今晚看来都艳光照人。”
菲丝点个头。“伯爵。”
利利安生气地看他一眼。“你说过你会在这里跟我们碰面的，西莱尔。”
“我这不就来了吗？”
利利安挥挥扇子。“表演都快结束了。”
“我发现一点点戏剧性的行为就让人受不了。”西莱尔在雪丽身旁坐下。“我希望你今晚不会尝试超越金艾蒙，利利安。你不可能比得过他的。即使烂醉如泥，他的演技仍然精湛许多。”
利利安瑟缩一下，闹别扭地背过身去。她闷闷不乐地瞪着对面的包厢。
雪丽忍住一声轻叹，很清楚自己是西莱尔和利利安兄妹新近失和的原因。不知何故，雪丽和利利安的关系在最近几天急趋恶化。今天晚上利利安表明了痛恨被迫和跟菲丝和雪丽同坐在哥哥的包厢里。
雪丽不明白是什么事造成利利安对她的态度突然改变。她为此感到烦恼，打算尽快找机会跟西莱尔谈谈这件事。但是眼前她有更急迫的另一件事要处理。她开始怀疑西莱尔在故意躲着她，而且相当肯定她知道原因何在。
雪丽倾身靠向西莱尔，开始拼命扇扇子让人以为她只是在跟他闲聊。她相信在嘈杂的剧院里，附近的人不会听到她刻意放轻的说话声。
“伯爵，很高兴你终于决定露面了。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我也很想你。”西莱尔低声呢喃。
“西莱尔，看在老天的份上，小声点。”雪丽的脸红得像苹果，她慌乱地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听到他的话。“你很清楚我要跟你谈的不是这个。”
“太令人伤心了。”他的眼睛在笑，他抓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
她对他怒目而视。“你是哪根筋不对了，伯爵？”
“这都是你给我的灵感，亲爱的。我在考虑放弃我的魔法研究，改行当浪漫的吟游诗人。你觉得我把头发剪短烫起来怎么样？”
雪丽眯起眼睛。“你在顾左右言他，对不对？”
“什么顾左右言他？”
“你明知道我要谈的是诱捕杰斯法师的新计划。”她在扇子后面轻声怒斥。
“我以为这件事已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我知道你不想谈，但我不会因我们订了婚而放弃我的计划。”
西莱尔扬起眉毛。“你认为我们的婚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件，对不对？我的心碎了。”雪丽感到脸颊再度发烫，扇子挥得更加用力了。“你很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伯爵。”
“小心你的扇子。你扇出好大的风来，我这个的浪漫诗人是很容易着凉的。”
“别闹了，西莱尔，我是认真的。我要你保证你会帮助我诱使杰斯法师中计。”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
“但是——”观众席里的一阵骚动打断了雪丽的话。她转头望向骚动来源。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金艾蒙醉得上不了台了。”菲丝猜测道，倾身拿起观剧用的望远镜张望。
利利安首先发现骚动来源。“好像是蒂，我相信她昏倒了。”
菲丝把观剧用的望远镜转向正对面的蒂的包厢。“没错，蒂似乎昏倒在
她的椅子上了，一个夫人正在她鼻子下摇晃嗅瓶。”
雪丽放下扇子，眯眼瞧向蒂的包厢。“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利利安责备地看了西莱尔一眼。“爱娜夫人说蒂常常在西莱尔出现时昏倒，她说一些很可怕的往事，蒂始终没有从震惊中复原。”
“该死！”西莱尔厌烦地说。
雪丽皱起眉头。“一派胡言。”她发现人们纷纷把头转向西莱尔的包厢，窃窃私语声开始在剧院里荡漾开来。
雪丽因激动而往前扑跌。结果她跌到西莱尔的怀里。他轻而易举地接住她，咧嘴而笑地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抓住他的肩膀来稳住自己。
她镶有海豚的头饰松脱，掉到包厢里的护拦外，落到下方的廉价观众席。坐在那里的几个粗鲁年轻人开始剧烈的吵闹。
“我接到了。”
“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哟，我好像捕到一条海豚了。”
“拿来，我先看到的。”
菲丝倾身往下看了看。“雪丽，他们在争夺你的头饰。”
剧院里爆出哄笑声。
利利安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真丢脸，丢脸死了。叫我明天拿什么脸去爱娜夫人的沙龙面对我的朋友？”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西莱尔冷酷地说。他站起身，扶雪丽站好。
“我向各位道歉。”雪丽嘟嚷着拉平裙子。“我不是有意的。”
“不需要道歉。”西莱尔咧嘴而笑。“我向你保证，这是多年来我在剧院中度过的最有趣的夜晚。由于台上的演出不大可能比这个精彩，所以我建议我们大家先行离开吧！”
不久以后，雪丽和利利安站在剧院大厅拥护的人群中，西莱尔到外面去叫他的马车来。菲丝在一段距离外跟一个相识聊天。
雪丽瞄一眼赌气不说话的利利安，决定把握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她挨近一步。
“利利安，有什么事不对劲吗？我真的很遗憾几分钟前的不幸场面。但我必须指出，在那之前你好像就在生我的气。”
利利安的脸变成暗红色，她故意回避雪丽的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胡说，我还以为你我相处得不错，你在我们一起去购物时似乎很愉快，对你在社交界的成功似乎很高兴。但最近两天你对我的态度几乎可以说是视同陌路。”
利利安慢慢移一步，两眼死盯着大厅的门。“我想不出你是什么意思，小姐。”
“原来我又成了小姐，对不对？”雪丽双手插腰开始用鞋尖轻拍地板。“我
以为我们都同意你叫我雪丽。”
“你非那样讨厌地用脚尖拍地不可吗？”利利安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什么？”
“大家都在盯着你看。”
“胡说，”雪丽往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看我。”
“他们怎么可能不盯着你看？”利利安反驳。“你的举止就像乡野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