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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色罗老实说:“我也有残疾。”
侍者兴奋地说:“老弟!只要你不嫌她,我给你做媒!”
法蒂玛的父母为了她,在镇上早抬不起头来了,妹妹更被同学们骂得狗血淋头,一家人痛苦不堪。最严重的还是法蒂玛死不开口的个性,不论怎么开导、打骂,不论多大的压力,多少屈辱,她死也不肯说出谁是孩子的爸爸!
当地居民的想法很单纯,只要知道孩子的爸爸,凭社会舆论就能把他们送进教堂。进了教堂,就到了上帝手里,是上帝的问题,人们就不需要再费心挂心。
为什么法蒂玛不肯说呢?那一定是一种罪恶。是什么罪恶呢?谁都不敢想、不敢问,只是默默地哀伤、痛苦。
法蒂玛原来是位人见人爱的女孩,她是希克希克的蓝宝石!但是宝石玷污了,她那没有“主”的大肚子,伤透了很多少男的心,让他们失去了最私密的梦想。也伤透了很多少女的心,因为那也可能是她们的归宿。更伤透了很多很多父母的心,他们为希克希克洒眼泪,他们为儿女难过,他们更为蓝宝石的光彩忧心。
人人回避她,人人暗中为她掉泪。神父说:“怎么会没有父亲呢?法蒂玛一定是受了魔鬼的引诱,谁同情她,谁就是魔鬼!”
法蒂玛从来不出家门,但是预产期快到了。镇上的医生不敢给魔鬼看病,便把她推给巴拉镇上的一位医生。没有人愿意送她去,谁敢和魔鬼打交道?她只好默默地挺着大肚子,一个人走去又走回。
马色罗愿意娶她!有人猜他就是原主儿,也有人说他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不论如何,这场婚礼轰动了小小的山城,也温暖了五千颗伤痛的心。连神父也改口了:“马色罗不是魔鬼,他只是记性不好!”
然而,这场温馨的默剧没有上演多久就闭幕了,法蒂玛因为难产,死了!
要是有个观光客,再次来到希克希克,就可以感受到天与地两种不同的气氛。天上的白云一样是淡淡的,地上的湖水依旧是蓝蓝的,但是天上少了歌唱的鸟儿,湖面也见不到戏水的鱼儿,连路上的行人都低下了头儿。
观光客说:“看哪!经济不景气多可怕,连人的笑容都消失了!”
镇中心唯一的教堂,已经很久没有响起钟声了。神父说撞钟的绳子不见了,人们传言绳子被法蒂玛带走了。
咖啡吧里客人还是不少,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张开了耳朵。一个个都在期待,人生本就是无止境的期待,可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其实不是真的没有,在马色罗家里,婴儿的哭声忙坏了这位笨拙的爸爸。马色罗把她母亲的名字给了她,也叫法蒂玛。
小法蒂玛天使般的面孔,天真无邪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吹醒了大地,又唤起了希克希克人生活的乐趣。
希克希克人真有福气,究竟是蓝宝石沾了希克希克的光,还是希克希克掠夺了蓝宝石的丰彩,那就是见仁见智的问题了。
前面那首诗虽然描绘了希克希克人的乐天,却也伤了希克希克人的自尊。他们天天争论不休,说蓝宝石之所以是蓝的,都是山神嫉妒希克希克的天心,把它藏到山底,所以开采出来的石头,才和希克希克一样美丽。
如果还有人不相信,希克希克人会说:“去看看法蒂玛吧!她那对蓝宝石的眼珠,就是我们希克希克的天。”
大概是期待的报偿吧!希克希克人总算享受了十余年的欢愉,法蒂玛是人人心目中的小宝贝,占尽了天地间的灵秀。她有如一颗婷婷明珠,镶嵌在阿司古山巅。她又像动荡的流光,赋与了圣方济河潺潺的生命。
然而,祸福正是一对孪生兄弟。在二○一八年,正当人们关心着未来的电脑世界,热烈讨论着是否应该牺牲后代,换取自己的长生时,有人开启了深锁的回忆大门。一位旅馆业界的闻人--堪勃司,突然提出了法蒂玛归宗的要求。
科学在这里扮演了无情的帮凶,堪勃司正式向法院提出做DNA比对的申请,证明他真是法蒂玛的血亲。这个打击使马色罗心碎了,十几年来他日夜忧心的,就是终有一天会失去小法蒂玛。在他确信这一天即将来临,也就是做基因比对的前一天,他喝下了农药,紧握着法蒂玛纤纤小手,默默无言地回到另一个法蒂玛的身边。
然而,真正令希克希克风云变色的,是在一个静静的深夜里,法蒂玛失踪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更没有人胆敢问一句她为什么离去。自后,蓝宝石不再发出光辉,希克希克永远失去了他们骄傲的蓝天。
五年后,在萨尔瓦多市出现了一位名叫法蒂玛的康东布雷女祭司。由于她美若天仙、手段高强,很快就获得大众信赖,成为公认的首席女祭司。
做一个女祭司先得通过各种考验,只有在一些无人知晓的长老们认可后,才开始法力的训练,其中最重要的是“通灵”。一般说来处女较易通灵,但是要找一个禁得住考验的处女,在当时的社会中的确不是一件易事。正因如此,康东布雷这种原始宗教,不是面对变革,便是濒临没落。
法蒂玛是一个异数,她在投湖自尽时,被一位隐匿的康东布雷长老救起。长老见她资质极佳,正是教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得知她的身世后,便替她养了一条袖珍金线蛇,它看上去又细又小,可是毒性极强,一个一百公斤的大汉,被它咬后绝对活不过五秒钟。他又传授了一招御蛇的功夫,让法蒂玛训练小蛇闻声噬物。
一天,长老对她说:“法蒂玛,人生有两个选择,一是做个普通人,正正常常的活着。另一条则有如走在深涧的独木桥上,要不就摔得粉身碎骨,要不就练出一身本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给你三天时间,先想清楚,你要走哪一条路?”
法蒂玛说:“我早想清楚了,我要找到亲生父亲,杀死他,然后自杀。”
长老说:“那就是走独木桥,我可以帮你。”
于是长老带她到圣保罗市,一个人口一千五百多万的大都市。由于法蒂玛清丽不可方物的气质,一些自命不凡的登徒子无不想方设法,力求一亲芳泽。巴西人原本就乐天好色,君子淑女皆无所顾忌。然而法蒂玛恨透了亲父,无法忍受男仕们阿谀的贱态,不论对方是谁,都一口回绝。
长老非常满意,当下不动声色,先带她到迪普斯、埃特塞特拉等最昂贵时髦的服饰店,购置了全新的行头。经过刻意的修饰,法蒂玛的天香国色登时惊动了传媒。服装界、影视界、广告界无不闻风而至,长老只是躲在幕后,一任法蒂玛自己应付。
法蒂玛也是慧心出众,她一见到长老就知道可以信赖。尽管到了圣保罗这样的国际大都会,她念念不忘的只有母亲的屈辱与养父的爱心。她那如冰似霜的神色,为她博得了一个雅号--寒冰公主。
长老让她住在凯撒园大饭店,每天收到无数慕名者送来的鲜花,客房中芳香四溢。法蒂玛深居简出,她在期待,直觉有个人会出现在门口,她早准备妥当,那条毒烈无比的金线蛇随时会从她身边窜出,替她报仇雪恨。
一天夜里,完全不出她所料,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士出现在门口。
“法蒂玛!”他激动地喊着,她却如同木雕泥塑,一动也不动。他继续说:“我是堪勃司,他们都说你失踪了,但是我坚信找得到你!你真美,和梦中一模一样!”
说着,堪勃司慢慢向前逼近。法蒂玛倒退一步,从桌上抄起一把尖刀,熟练地对着自己的心脏。她全身抖颤,大声嘶吼:“不许过来!”
没有一点犹豫,法蒂玛用左手打开蛇笼,她感到冰冷细长的蛇身,从她腿边滑了下去。是快感,也是一种悲哀,她怒火中烧,泪珠泫然。她看到了马色罗衰弱的身躯,两只僵硬的义腿和一对温柔的眼珠。
“法蒂玛,请你原谅这一切!请你看在圣母玛利亚的面子上,原谅人间的罪恶。”堪勃司眼中冒着火,脸上淌着泪水,他奋力睁大眼睛,贪婪地在法蒂玛身上游移。他口中喃喃背诵着生涩的台词,却又控制不住无尽地感喟:“唉!你就是她!我的法蒂玛……我知道你吃尽了苦头,但是,唉!谁不是呢?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宽恕,但我还是恳求你,人有原罪,人不是圣人,请你让我弥补过去的一切。”
金线蛇从地毯上缓缓游了过去,连地毯颜色都是长老精心挑选的,即令人看到匍匐的金蛇,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异样。小蛇游近堪勃司的